刘子秋慌忙说道:“这是哪里话。嫂嫂乃是真豪杰,又岂可以平常女子度之!”
红拂女也帮刘子秋斟满一杯酒,说道:“既如此,叔叔就请满饮此杯!”
李靖一直默不作声,红拂女却是热情非常,刘子秋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站起身拱手说道:“大哥、嫂嫂,你们可是有什么话要讲?”
“我就说了嘛,叔叔是个爽快人!”红拂女放声笑道,“这不怪你大哥,是我让他问的。叔叔来家里两了天,我们连叔叔是哪里人都不知道……”
李靖是个胸怀坦荡的人,既已与刘子秋结为兄弟,就不会关心他的过往,只是红拂女见他艺高胆大,终有些不放心。
刘子秋慌忙说道:“都是小弟疏忽了。大哥、嫂嫂,小弟从余杭郡盐官县来,因家妹在洛阳走失,特来相寻。”
“余杭郡?那是在江南了。”李靖微微一怔,突然盯住刘子秋问道,“那你这骑兵运用之法,又从何学来?”
刘子秋笑了起来,说道:“有一句话不知道大哥听说过没有。最了解一个人的,不是他自己,也不是他的朋友,而往往正是他的敌人!”
李靖低头沉思了一会,颔首道:“此话却也有几分道理。”
“不是几分,而是至理名言!”刘子秋大言不惭地说道,“要对付北方强大的骑兵,自然要先了解他们。”
谈到这些内容,李靖明显兴趣大增,迫不及待地问道:“贤弟,那你可曾想出什么对付骑兵的办法?”
刘子秋一边飞快地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一边沉吟道:“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以骑兵对付骑兵。当年诸葛武侯就设计出许多对付骑兵的方法,比如扎马钉、连弩,都有一定的克制效果。还可以将地面挖得坑洼不平,也能迟滞骑兵的行动。但这些都只是被动的防守,算不得什么好办法。”
李靖追问道:“贤弟莫非想出了更好的办法?”
刘子秋点头道:“大哥应该听说过陌刀。”
“陌刀?当然知道,军中便有。”
“结成方阵,如墙推进,可克骑兵!不过,在小弟看来,任何时候,对付骑兵的最好办法唯有组建更加强大的骑兵。”
李靖低下头,细细品味刘子秋这番话,却听红拂女问道:“莫非叔叔有意从军,去挣一番功业?”
这是一个讲究出身的年代,像韩世谔,因为韩擒虎的关系,年轻轻轻就已经做到了虎牙郎将。
大隋实行府兵制,全国分十二卫,每卫置大将军一人,将军两人,虎贲郎将四人,虎牙郎将六人。十二卫又在全国设立鹰扬府,主官为鹰扬郎将,次官为鹰击郎将。军中每十人为一伙,五伙为一队,两队为一旅,两旅为一团。
刘子秋是白身。他如果从军,由普通士兵干起,经过伙长、队副、队正、旅帅,最终也只能做到校尉。想要更进一步,当上郎将,那是难上加难。何况军队是一项危险的职业,就如刘子秋的身手,也不敢保证在两军阵前可以全身而退。因此,普通百姓非受征召,很少有愿意主动参军的。
红拂女外表豪放,内心却十分细腻,她根本不相信刘子秋会有从军的志向,这番话仍然是在试探。
刘子秋知道,如果不能够自圆其说,将很难取得她的信任,不由定了定神,拱手说道:“大哥,不知你如何看待现今的天下大势?”
李靖还在回味刘子秋所说的陌刀阵,猛然惊醒,说道:“天下大势?”
刘子秋正色说道:“修运河,建东都,滥用民力,致多少百姓家破人亡。现在又大选秀女,令骨肉分离。皇帝如果不知收敛,大隋天下,不久将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