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螺披着衣服走出来,海大叔也点了灯,提着跟出来,问道:“谁啊?怎么回事?”
海螺摇摇头,“不知道,我过去看看。”
“我去吧。”海大叔刚走两步,一道身影就扑到他面前。
“我的天,谁啊这是?”他吓得几乎扔了手里的煤油灯。
梅九一把揪住他的脖子,凶狠的瞪着他。
“啊,是,是你?”海大叔惊慌的叫了一声。
因为见过他白天凶狠的样子,又差点掐死海螺,海大叔从心底里惧怕他。
海螺慌忙跑过来,见是梅九,也吓的心里突突直跳。
“你,你怎么又来了?”她过去使劲推他,“你,你快放开我爹!”
梅九一把挥开她,用手势问:“我家二爷呢?萝萝姐病了,我找他有事!”
海大叔和海螺哪里能看懂他的手语,以为他是来杀人的,惊慌之下喊道:“你敢动手,我就去报官抓你们!”
梅九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他想起之前青萝对他说的话。
若是惊动官府,他们的身份也许会暴『露』。
到时候,孤立无援的他们,根本就无法与北齐官府抗衡。
岂不是害了二爷和萝萝姐?
他慢慢松开了手。
海螺一看,连忙上前把海大叔拉起来,退到门口,把门拴起来,叫道:“你走吧!再不走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梅九口不能言,心里记挂着躺在床上的青萝,心急如焚。
可他又不能真的把官府的人召来。
二爷为什么不出来?
他站在院子里,眼巴巴的看着屋子里的灯光,一滴泪从眼角滑下来。
门里的海大叔和海螺,从门缝里往外看,见他还站在院子中间一动不动,心里不免忐忑,轻声说:“爹,怎么办呢?咱们要不要喊人来?”
“这会子出去,不是又被他抓到了么?”海大叔不同意。
“那咋办?”
“我看这小哑巴的样子,似乎不像要害人……”海大叔犹犹豫豫的说,“他会不会是来找玉公子的?要不把玉公子叫起来?我看着小哑巴还是挺听玉公子的话的。”
“玉大哥喝了安神汤,这会睡的正熟,怎么能叫醒他。”海螺不同意,拧着眉头,“再说,玉大哥也不能下床啊,怎么能跟他们走?”
海大叔就叹气。
“爹,您又怎么了?”
海螺就不喜欢他唉声叹气的样子,看他这样,心里有莫名其妙的烦躁。
“我看那,这位玉公子也不是寻常人。既然人家家里人找来了,不如就让人带走吧。”海大叔忧心忡忡的,“说不定是咱们惹不起的人呢。咱们还是过咱们的安生日子的好。”
海螺皱眉:“爹,您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怕事了?玉大哥身上带的那么些银子,不都给你拿着了?我们既然收留了玉大哥,就不能嫌麻烦!玉大哥要走也可以,但是必须把伤养好了,记起来自己是谁才行。否则就算是那个罗姑娘来要人,我也是绝对不放的!谁知道这对姐弟俩,会不会是玉大哥的仇家?你别忘了,玉大哥可是受了伤的。”
海大叔被闺女说的有点脸红。
“我说螺啊,”他犹犹豫豫的说,“你该不是看上人家玉公子了吧?”
“我才没有!”海螺立即否认。
海大叔狐疑的看了她一会,点头道:“没有就好。这位玉公子长的太俊俏,身份也不一般。咱们可高攀不起啊。”
海螺轻轻的嗯了一声,垂下头。
海大叔又从门缝往外看,“哎?那个小哑巴好像已经走了。”
“是吗?”海螺也连忙看出去,果然亮堂堂的月光下,已经没了那少年瘦削的身影。
她松了口气,“走了就好。爹,我去睡了,你也早些睡。明儿还要去给小鱼家帮忙呢。”
她打着哈欠,回屋去了。
海大叔用站在门口,朝外看了半天,确认哑巴少年已经走了,才转过身,慢慢回屋。
路过内室的时候,他提着煤油灯照了照,看见床上那年轻男人,正阖目安稳的睡着。
“这位白郎中的『药』还真是管用呢,赶明儿我也得去抓一点,治治我这失觉的老『毛』病……”海大叔低声念叨着,回屋去了。
……
此时,梅九一个人走在海藻村的路上,心中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助。
他觉得,自己和萝萝姐,被二爷抛弃了。
又害怕萝萝姐会这样死掉。
他抬起手背,擦一把泪水,发觉自己走到了小鱼家的门口。
他忙上前去敲门。
小鱼穿着件小褂子,探头问:“谁?”
梅九砰砰砰的拍门。
小鱼忙回身抓个外衣,披着走出来,看见梅九站在院门口,心中一惊。
她连忙打开门,把他拉进来,问:“是小九弟弟啊,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小柳妹子呢?”
梅九扯着她的衣袖,把她往外拉。
“小九,怎么了?”小鱼被他拉的走出来两步,猛地瞧见他的通红双眼,吓了一跳,忙抓住他,“是不是出事了?”
梅九使劲点头。
“快,带我去!”小鱼顾不得多问,拉着梅九就走。
她爹娘听见动静走出来,忙喊道:“小鱼啊,你干啥去?不能出门!”
“我有事!”小鱼回头喊道,“再说现在已经过了子时,昨天过去了,是今天了,我能出门了!”
“呃?”小鱼的爹娘面面相觑。
小鱼不再理会她们,拉着梅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