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得实在,熏池似有所触动地眨了眨双眼,再次收紧牙关,冥昧也不再言语,默默地让熏池将自己拖了上去。
未曲明见那头的他们终于都稳稳地站在石板上,巨石板也因为重力的对称而逐渐平稳。
未曲明悬着的心刚落到肚子里,连带着在九天遭遇的所有委屈一股脑地又冒了上来。不论三七二十一,抱着洌泫像抱着释儿那样儿大哭了起来。
熏池与冥昧保持着必要的距离,谁都没说话……
“哭甚?如若熏池将冥昧扔下去,你把本尊扔下去,不就能保自己的命了吗?!”
话语中的轻松仿佛在说他人之事,未曲明见怀中的洌泫突然出声,吓得结结实实打了个嗝儿。
见未曲明一脸惊恐地望着自己,洌泫坐起身来,挑眉笑道:“一路上不是还很勇敢地抱着我吗,怎么现在倒怕起来了?”
‘他……他怎么又活过来了?他……他会不会知道自己在他身上乱摸,还撒他一身跳蚤的事儿?!’未曲明扁着嘴,盯着他胸前被自己弄脏的衣襟。
洌泫看出她的纠结,只道了句:“无妨”便伸手摘下悬浮在空中的紫玉放入贴身的心口处。
未曲明见他对此物如此宝贝,想来一定是那烟雨送的,又看他右手青紫发乌,急忙问道:“您之前为何会突然晕倒呢?”
洌泫很自然地扯过长袖盖住右手,回道:“是蜘蛛女的毒针。”
答案跟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未曲明心道:‘活该!谁让你对冥昧的死活那么冷淡,现在就是自食恶果!薄情郎……’
这边正心里骂着,那边冥昧已经重重跪在地上:“是冥昧连累了洌泫上神。”
洌泫回道:“此事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我拜托你弄弄清楚,是你替他挡了毒针!”见洌泫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未曲明早就把‘贵贱尊卑、什么等级制度’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愤愤不平道:“咱们脚下这块石板可不结实,你再这样继续磕头,你想死,我还不想呢!”
“放心,你死不了。”洌泫对她弯唇一笑,对三十步之外,站在另一个对角上的熏池和冥昧,高声道:“听着我的指挥,我们一起跑向石板中心。”
冥昧忍着毒痛,打起精神应道:“是!”熏池四爪蹬地,准备就绪。
未曲明也提着满满一口气,打算撒丫子往前跑,但当她看到洌泫向自己伸出的手时就瞬间撒泄了气,两片红晕飘上脸颊。
“别多想,本尊是担心你突然摔倒,连累了大家。”
‘这人说话怎么比南虞还贱,还蔫坏蔫坏的!’未曲明怒气攻心,一把抓住洌泫的手,摩擦中认真地把自己手上的脏污染到他手上。
洌泫不以为然,对三人道:“听我口令,一……二……三……”
虽然每走一步,都如悬走钢丝,但洌泫的手非常有力,未曲明几乎是被他提起来走。
随着口令,四人向中心缓步移动,因此巨石在倾斜中慢慢归于平稳,最终,四人站住了最中心的地方。
咔嚓一声,巨石恢复四平八稳,四人瞬间犹如踩在扎实的土地上。
又是羞恼又是尴尬的未曲明挣脱开洌泫的手,问道:“我们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
洌泫没有因为她的无理而生气,他仰望头顶半圆形的石壁,东西方各有一个天洞,原来洞府内的光线是从那里投来的。
“你们可知天圆地方?也许天上的太阳和月亮会给我们答案。”
“你是说那两个天洞?”未曲明没看出什么特别。
“你可知太阳和月亮在什么时候能汇聚到一起?”
“太阳和月亮,一个东升一个西落,是永远都不会见面的。”未曲明就郁闷了,这人真会卖弄学问,明明知道还不直说,非得别人迎合他,他干嘛不去问他的忠实随从冥昧?
洌泫似完全没察觉到未曲明灼灼的目光,继续说道:“传说,太阳是古神盘古的右眼,月亮是他的左眼。只要让它们变做自己的双眼,就能看尽天地万物。更何况是区区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