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落叶缤纷,秦岭山路上,左边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腰间斜斜插了一把黑乎乎的尺子,面貌英俊,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大而有神。另一个的是个身材壮硕阴阳脸的道士,两人风尘仆仆,面带倦容。阴阳脸背着个大包袱,一边走一边嘟囔:“小林子,张三丰那老道忒不地道,关了你三年不说,就告诉了咱们个地名,那鬼医叫什么名字,姓谁名甚?却是只字未提,让咱们两个好生寻找,瞧瞧,都找了三天了,还是没半点消息,我看着咱们是不是找个大点的县城,歇息上几天,再好好打听打听。”
旁边的年轻男子无奈道:“师兄,暂且忍耐忍耐,咱们辛苦了许多日子,才到了这里,虽说此地荒僻却也总有人家,碰到人打听打听,总能找到……”
两人自然就是林麒与周颠了,当日张三丰现学现卖,一张雷符就发出如此神威,林麒当真是佩服到了极点,张三丰也不跟他废话,他知道有个人或许能治女子的病,但林麒必须完全驱策得了丹田内的阴阳图,才能告诉他那个名字,于是林麒在武当山待了三年,这三年中每日在太极湖中调和阴阳,正如张三丰所说,符箓之术是剑,而他是拿剑的人,只有拿剑的人本身强壮了,剑术使出来也才会更厉害。
太极湖中有龟蛇二位将军之灵守护,林麒照着张三丰吩咐沉在湖中,被龟蛇二将所留精气搅扰,观看各种神异变化三年。最后降服龟蛇二将,明白了龟蛇相盘,阴阳必和的道理,体内阴阳图运用得心应手,本事自然也比先前更大,出了太极湖才知道,湖中所谓的龟蛇二将神魂,不过是他体内阴阳所化,这才知道张三丰用心良苦。
三年的功夫。林麒的本事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张三丰这才告诉他,秦岭之东有一个镇子叫做清水镇。隐藏在大山深处,因一条小河从村中直直穿过而得名,整个镇子只有五百多户人家,天高皇帝远,民风质朴。自给自得,与世无争,村子里有个鬼医,医术高超世所罕见,不仅活人的病能治,就是鬼生了病都能治,可见医术之高超。是位隐士高人,找到鬼医兴许就能治好女子。
林麒叩谢了张三丰,留下女子,月来,郭大,带着周颠朝秦岭而来,一路上风餐露宿自不去说它,且说到了秦岭地界四处寻找,却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么个镇子,两人只能四处转悠。秦岭山脉广博,找了一个多月还是没什么消息,周颠就有些焦躁起来。
林麒心中也急,还要安抚周颠,秦岭深处山间多横谷,且人迹稀少想要找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小镇子也当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眼见着日上中天,周颠走的满头是汗。林麒拉着坐到一颗遮阳的大叔下歇息。
歇息了有半个时辰,两人刚要站起来继续赶路,却听得远处传来一阵歌声:“踏歌蓝采和,世界能几何。红颜三春树。流年一掷梭。古人混混去不返,今人纷纷来更多。朝骑鸾凤到碧落,暮见桑田生白波。长景明晖在空际,金银宫阙高嵯峨……”
一阵中气十足偏又带些逍遥洒脱的歌声,飘荡在群山之间。歌声洪亮,惊起山中不知名的鸟儿一阵阵扑腾翻飞,这曲子是传说中上八仙之一蓝采和所做,曲调飘渺,有神仙脱世之意。据传他曾在苏州城出现,身穿破蓝衫,手持大拍板,在闹市行乞,乘醉而歌,后在酒楼,闻空中有笙箫之音,忽然升空而去。
这歌知道的人多,但能唱成这个样子的可不多,林麒精神一振,朝歌声方向看去,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樵夫,赶着一头驴,驴背上有几捆柴,还有几只死兔子,身后也有柴,身形甚是雄壮,腰间插了把短斧,大踏步而来。
林麒大步迎上前去,抱拳行礼道:“耳听得大哥口唱道歌,必然是个隐士的高人,在下林麒,这厢有礼了!”那汉子见林麒文绉绉的朝自己行礼,吓了一跳,拽住了驴子,开口道:“什么高人?我就是个砍柴的樵夫,小哥,你认错人了吧?”
林麒不解问道:“刚才听你唱的道歌,有神仙脱世之意,大哥不是隐士高人,又怎地会唱?”
樵夫听他问起,呵呵笑道:“什么高人啊,我这是砍柴的时候,碰到一个老道,向他请教长生之道,他就教会了我这歌儿,还说每日里用尽肚中之气高声,就可延年益寿,却说来也是神异,自从学了这歌儿,力气倒是大了不少,人也精神,也就越唱越熟了。”
林麒这才恍然,汉子就是一普通樵夫,此处乃是秦岭,与那终南相隔不远,终南隐士天下闻名,想必是那个道士路过,教给了樵夫这首道歌,天天唱,唱的流畅了,自然有那么点味道,樵夫是不是高人,林麒也不甚在意,他上前行礼,就是想问问樵夫知不知道清水镇。
林麒还没等开口,周颠霍然而起,大步走过来,瓮声瓮气道:“那汉子,你整日里在这山中转悠,可知道有个清水镇吗?”
周颠环眼睁着,一张阴阳脸,丑恶非常,吓得那樵夫唉呀妈呀一声喊,差点跌坐在地上,林麒急忙一把扶住他道:“大哥莫怕,这是我师兄周颠,我二人都是学道之人,到清水镇,是想找一个叫鬼医的大夫。”
樵夫心中定了定,慌忙站起道:“你这小哥清秀俊逸,像个好人,你这师兄却未免太凶恶了些,如此模样,真如恶鬼山精一般,吓煞个人。”
林麒笑笑:“我这师兄莽撞,却是个直爽的人,大哥莫要介意,我只问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