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麒明白师傅的意思,装着愁眉苦脸对周兴道:“师傅啊,你跟陈大哥说这事管定了,话说得可有点满了,听冯提司说了经过,想那妖婆子就不是个好对付的,指不定还要用掉多少符纸,朱砂……咱们这一路上斩妖除魔,剩下的可不多,况且法袍也破烂的没了样子,做法事可少不了花钱。”
周兴一脸正气斥责林麒:“孽徒,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正一教门下行走江湖,那个不是斩妖除魔,行善积德,扶危解困?若我不知道这事还好,知道了就不能不管,冯提司好心才收留了那婆子,却落得这个下场,若不教训一下她,长此以往这天下还有好人吗?你倒好,不晓得替人解难,却尽说些个困难,为师虽然落魄,却也不能不管,莫要在跟我说那些个银钱事,污了我的耳朵。”
说完周兴还冷哼了几声,一脸的不高兴,颇有高人的风范,林麒羞愧低头,连连称是。师徒俩这戏演的并不十分jing彩,傻子都能看出来林麒是托,更何况冯提司,陈友谅这等官场上的老油子,两人相视一眼都暗暗摇头。
冯提司开口道:“只要道长有真本事,帮我除了那妖婆子,些许银钱那里用得着道长自掏腰包,我这就叫下人取一百两银子来,道长先添置些个用品,待事成之后,另有厚报。”
话是这么说,冯提司却没有动弹的意思,周兴也明白他对自己不是那么信任,心道:道爷要是不露两手,你也不会甘心出这银子。沉吟了下说道:“提司说夫人回娘家却怎么也走不出济yin县去,这里面有些古怪,这样吧,咱们先解决了这事,也试探一下那婆子的深浅,你看如何?”
冯提司自然是满口答应,一百两银子对他不算个事情,可也不能白白出了啊,谁知道这驴脸老道是不是个骗子。别像前几个和尚老道一样,给了钱,却是个生死不知,也不知道是被关婆子害死了,还是跑了。大家都是jing明的,这种事也不用明说,怎么着周兴也得露两手,冯提司验验货,才能把银子安心给了。
周兴道:“夫人想必是中了妖术,这才走不出去济yin县去,我这么想,要是夫人走不出去,想必提司也走不出去,不如这样,咱们这就出去看看提司是不是也被动了手脚。”
冯提司吓了一跳,琢磨了一下还真有这种可能,立时就有些坐立不安,周兴忙安慰他,又叫陈友谅去雇一辆马车。陈友谅当真是个热心的,没有二话,抬脚就走,不大会的功夫回来,雇了辆两匹马拉的车。
马车不小,却也不大,勉强能挤进去三个人,却怎么也装不下周颠,周兴就叫周颠在酒店等着,陈友谅是个昂藏大汉,更挤不进马车里去,就在酒店陪着周颠。林麒赶着马车出了城,一出城就撒开了马足朝招义县疾驰。
倒也不是真个要去招义县,就是看看能不能出了济yin县范畴,说来也奇怪,县城里面艳阳高照,可到了城外,天气就变得yin沉沉的,像是冯提司的心情。上了官道,马车飞快,笔直向前,跑了半个多时辰,林麒就看见不远处有座城邑,还以为到了招义县,回头道:“师傅,提司,前面有个小城,想必是招义县到了。”
“不能!”冯提司撩开帘子:“济yin县与招义县怎么也有百十里的路程,怎能这么快就到了?”抬头就朝城门看去,这一看,脸se变得苍白,眼神黯淡,无奈道:“那里是什么招义县,这还是济yin县啊,不过就是换到了南门而已。”
林麒哦了一声,也没停,赶着马车继续向前,待走得近了才看清楚城门上的字,果然是济yin县,林麒很是不解,他赶着马车走的可是官道,半道上连个弯都没拐,怎么就兜了个圈子又回来了?
林麒勒停了马车有些不知所措,冯提司下了马车,愣愣看了看城门几眼,突然暴躁大怒起来,跺脚大骂道:“我就知道这婆子不是个好人,连我也算计了……”
林麒听得直愣,心道那关婆子算计的就是你,你家夫人和孩子都走不出,还能跑了你了?就有点看不起冯提司,觉得这男人当得着实有些窝囊,这事若是摊在自己身上,早就拽过刀子去找那婆子拼命去了,还用得着在这没人的地方跺脚大骂,又管得什么用了?
周兴也下了车,看了看城门,沉思了一会,对冯提司道:“我有些眉头了。”说完拉着冯提司转身回了车厢,吩咐林麒再跑一圈,林麒答应了一声,问清楚了冯提司该向那跑,抡起鞭子抽马。转头又背对着城门朝南去了。
这般又跑了半个时辰,又到了东门,冯提司已经认命了,唉声叹气的后悔不该收留那关婆子,还说自家媳妇是个不懂事的,女人就会坏事之类的废话。
周兴倒是不慌不忙,让林麒专挑小道跑,林麒又驾着马车专挑偏僻的地方疾驰,可不管走的是大道还是小路,最后还是会绕回到济yin县城门下。这其中也有不同,南北两个城门调着个的换来换去,但怎么跑最后看到的都是这两个城门。
“这……这可怎生是好,躲都躲不过去了,这妖婆子欺人太甚!”冯提司坐在车里,一个劲的怒骂,却是再也不下车了,周兴呵呵一笑道:“提司莫要烦恼,看我破了这婆子的妖法。”
也没见他怎么动作,手指一动,拇指和食指间就夹了一张黄符,这符看上去是用上好的山南纸做成,随手一抖哗啦啦只响。林麒知道周兴这是要做法了,顿时就兴奋起来,瞪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