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十几盏镝灯,依次打亮,照的犯罪现场纤毫毕现。
咕……
几只在树头睡觉的鸟,被明晃晃的灯照的发晕,振臂而走。
二十几名痕检和刑警肩并着肩,低头铲着肉泥,并寻找着一切可疑的物证。
这样的队伍就有10支之多,他们每人都有一个行进的方向,以及需要清扫的区域,每个人手里也都拿着图,随时在纸面标注自己完成的区块,后续,每个人都要将自己的区块负责到底。
地图,是徐泰宁在飞机上的时候,根据现场的报告来做的。
灯,是徐泰宁下飞机的时候就运到的。
徐泰宁到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他就在灯下重组了人员,重新安排了每队的负责人和工作区域,并且临时调整了图纸,给某几支队伍重新打印了任务表……
与此同时,从周边寻来的吊车、铲车、运输车,也都运行到位,由请来的工程队操作,开始将现场的楼板提起来,运出去。
市郊的垃圾场为此专门清出了一片地,到时候,从案发现场清出的垃圾会优先堆砌在指定范围,以供警方二次查找。或者,就等统一清理垃圾的时候,一起运走处理。
自爆炸中心向外100米的范围内,数百名刑警、痕检、现勘、法医和工人们,是以考古现场的模式,一层层的筛检。
临近封锁区域的一间停工的机修厂,此时也被包了下来,有上百名工人正在进行改建。他们会在这里建起一个初筛场,以及两个临时的实验室,主要用于证物的封存和处理,更精细的操作还是会运到现有的成熟实验室去。
不过,对于刑警队和江远等人来说,传统上更有价值的证物,此时的价值并不高。
现场勘察的首要任务,还是寻找爆炸物的残留物,简单,实际,但很难找得到。
与此同时,机修厂里还在建活动板房,以及工地级的厨房、餐厅、洗澡间等生活设施,以供现场几百号人吃饭休息使用。
江远的要求是以绝对专业的态度,专业化的处理现场。如此一来,人数就不是最重要的了,但专业人数其实更难召集,来了就不用走了,吃住睡都在现场,也便于管理。
梅洋市的刑警支队长王生见状,也干脆搬了过来,就在现场搭了个帐篷,日常办公都在里面。
到早晨,一排3个野战帐篷就搭了起来。
大半的梅洋市刑警支队的领导,直接就在犯罪现场睡觉办公了。
清晨8点,替换下来的民警,已是穿着熏透了的血衣,两眼无神的走进了机修厂。
一排机关民警早已等在了门口,面带笑容的递给进门的刑警一只塑料桶,道:“往前走,右手边是卫生间,左手边是洗澡间,大开间,但是有热水,桶里有新毛巾新内裤,还有牙刷和牙膏,洗澡间出去有新的警服和劳保服,脏衣服丢到门口的桶里,桶边系着马克笔,自己往上面写名字。”…。。
干了一晚上的刑警懵懵的抬头,奇怪的看着面前的机关警:“啥子?”
“外面来的专家,搞的拉屎洗澡吃饭睡觉一条龙。”机关警回答的就很准确。
得到了塑料桶的刑警皱眉:“那不就是洗浴城吗?”“比洗浴城简陋,没洗浴城那么费时间。”机关警回答的,正是徐泰宁回答过的。
提着塑料桶的刑警懵懵懂懂的往前走,果然看到了一排的活动板房,活动板房对面是一排拉来的临时厕所,洗的还算干净的样子,但不管是板房还是厕所,都是旧的。
提桶刑警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都觉得污染厕所,于是先进板房,脱衣服,洗澡,刷牙,出门换衣服,整套流程十几分钟就全部完成,果然比洗浴中心节省时间……
再出门,又是一排的临时厕所,于是再用几分钟的时间拉屎,再顺着指引到新的板房区域,吃简易盒饭,睡6人间的上下铺。
全程的环境,不能说是恶劣,但跟享受也完全谈不上。哪怕是习惯了艰苦环境的刑警们,也觉得相当的不舒适,只是人困马乏之下,没得选择,大部分翻来覆去的只睡了四五个小时,就被喊了起来,重新进入现场,继续勘察。
支队长王生第一天做到通宵,第二天早上无论如何也坚持不下去了,同样跟着大部队洗澡吃饭睡觉,等睡醒来,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在疼,进到指挥部的帐篷,也是忍不住道:“休息是休息了,难受也是真难受。”
“回家太放松了。”徐泰宁就坐在帐篷里,一边做事,一边坚持输出。他是有自己的理论的,并且坚持用别人的钱来践行。
“坚持熬夜又太紧张了吗?”旁边的人调侃一句。梅洋市的刑警们,看着本队的经费哗啦啦的流出去,心理上总是有点落差感的。
徐泰宁有问必答,松一松脖子上的衬衫,道:“熬夜太久,专注力下降,的效率和准确度是无法保证的。江远要找的爆炸物的残屑,很可能就只有丁点大,熬两个大夜的人,做不了这个。”
他这个回答,就是听起来逻辑通顺,但不受社会人的认可。
果然就有人道:“不至于看见了物证不知道提取的,你这个夸张了。”
“保持良好状态是基础。”徐泰宁没有就着这个话题延伸下去,反正,具体的执行层面没问题,他是没那么多话的。
转过头来,徐泰宁看王生进来了,于是强调道:“我们现在是假设,外面真的存在一名掌握有爆炸物的,懂得遥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