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伦的梦还在继续。
而他惊恐的发现,随着梦中那条蛇的勒紧,自己体内生命力的流逝速度,开始越来越快了!
同时他本就迟缓的思维也模湖不清,身体越来越虚弱。
彷佛不小心滑落到了一处恐怖的深渊,勐烈的悬空感伴随着危机感愈发强烈。
但因为周遭被黑暗所笼罩,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吧唧一声摔到地上,继而四分五裂!
这也许只是一种错觉,如同一个人梦到鬼怪,或者被追杀,能够清楚感受到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实际上却根本没有这回事。
只是就算是错觉,也是栩栩如生的错觉。
梅伦因此寒毛直竖、胆颤心惊,非常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一切,却根本没法做到。
于是莫名的悲愤从他心底浮现,让他感到恼火、感到屈辱,让他极尽所能的想要反抗,但又因为无处使力而反抗不能。
情绪不断积累,憋闷愈发严重。
恍忽间,彷佛有人在朝他说着一些话,但声音却显得极为微弱。
似乎,在问他想要说什么?
说什么?
说什么……
说——
“我指定是不行了!
”
……
黑发少年勐地从床上坐起,面带惊恐,心跳的飞快。
不过当他看清周围光线明媚的卧室房间后,倒是迅速吁了口气。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如此喃喃之余,他却突然见到在床尾处,一条有着漂亮黑色鳞片的蝮蛇正慵懒的盘绕在自己脚边,姿势优雅,双眸紧闭。
似乎饱食之后,正利用沉睡而消化养分。
而梅伦自己,却能隐约感受到一股虚脱感,正不断因为外界那些神秘物质的窜入,而迅速得到弥补……
他因此浑身僵住。
……
同一时刻,从陈旧破败转变为典雅恢宏的洁白教堂内。
在大量黑衣人紧张的注视下,由木桩嫩芽编织构造而成的“金属”打字机已然彻底诞生,并开始缓慢且坚定地自动打起了字。
可惜,因为距离较远的缘故,他们根本看不清那字到底是什么,只能隐约听到一阵哒哒打字声。
唯一能够看清楚的,是为首的灰袍老人。
跪坐在这台神秘打字机前,他目光紧紧盯着打字机慢慢吐出一张字条,浑身激动的甚至在颤抖。
只是,当他看清楚这行字的时候,脸上表情却愣住了。
因为他完全看不懂,这行方块一样的线条文字,到底在表述着什么!
这可是十分惊人的一件事。
他活了一百八十多岁,能够熟练运用的语言起码有三十门,不熟悉却见过的就更多了。
上至历史中某些早已失传的古老文字,下至某些偏僻岛屿王国都不常用的拗口小语种。
乃至于一些拥有智慧的神奇动物所用来交流的罕见符号……
可以说,语言这方面,在这世界上,就基本没有他认不出的!
可眼下……
打字机结束运行后,灰袍老人将这张纸条轻轻拽出。
记牢上面的文字后,将它小心收好,继而跪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当中。
在他身后,是诸多耐心等待着的黑袍人。
因为普遍戴着面具,所以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从那一个个激动颤抖的身影来看,他们显然对此抱着极大的期待。
然而,时间虽然不断流逝,但等来等去,也没见灰袍老者开口说话。
他只是跪坐在那里,低头保持沉默,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卢卡主教。”
终于有一位黑衣人忍不住开口了。
“命运之子到底……到底揭示了什么?”
“一个天大的秘密。”
消瘦老者声音低沉的回答。
“指向何处?”另一位黑衣人语气兴奋地询问。
“我还在思考。”
老者摇头说道:“记载她话语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未知语言,虽然很简短,但我没有把握能够破译它。”
这话让大教堂中的黑衣人们面面相觑,一个个似乎显得有些无措。
“我们还能有机会聆听她的启示吗?”有黑衣人紧张地问。
“当然。”
老者毫不犹豫地回答。
“既然她回应了我们,那么她的降临就已是不争的事实。只是,想要再次联系她,我们需要比这次级别更高的祭品。”
“您有目标了?”
“永夜之地的寒冷与死亡之神,正在复苏边缘。”
老者说道:“找到它,唤醒它,囚禁它,作为祭品,把它献给我们的命运之子。”
“可那里是教会的领土,短时间内,我们可能没办法渗透进去……”
“格兰尼·凯撒,圣教军副军团长,教会的上帝之手,生命耗尽,已经濒临死亡。”
老者回应道:“他期盼神迹降临,挽救他的生命。”
“命运之子就是神迹。”
“所以,去联系他,去向他传播真理之光。如果他不想死,他就会成为我们的一员。”
“但是否能博得命运之子的青睐,就要看他的运气了……”
如此说着,他发现周围原本明媚恢宏的洁白教堂已然开始褪色,朝着原本陈旧腐烂的模样转变了。
这让老者忍不住叹了口气,却也知道,有些恩赐,强求不得。
崇敬地朝同样在“退化”为木桩子的打字机伏身行礼过后,他转而站起身来,走向教堂之外。
聚在这里的黑衣人们,一个个也跟着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