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秦亦是如此,对寻常百姓而言,甚至更恐怖许多。
普天之下的百姓却只能看着这些恢弘的城阙兴叹。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
南停归一改之前的朴素模样,反而穿上锦衣华服,坐在一匹升麟马上。
他身后还有南月象,以及七八位南府子弟。
又有十余位南府护卫,高头大马,气魄凛冽,看起来极为不凡。
四位家丁两人在队前,两人在队后,各自拿着高高的竖匾。
其上的喜字已然能证明许多。
住在太玄京中央这几条街上的,多数也听过南国公府招赘一事,也知晓南国公府已然几次拖延婚期,南家雪虎公子因不满这一桩婚事而去威胁那名不见经传的陆家妾生子,结果反被人击败,狠狠挨了一顿打,这件事还闹到了京尹府。
而且这个赘婿也不是个省心的,即将身为赘婿,竟然找花女饮酒听曲!
因为这许多事。
在今日之前,绝大多数人都已然在揣测南府究竟何时退婚。
毕竟已经闹成了这样,南国公府若不退婚,反而让人轻看了。
可没想到今日天不过蒙蒙亮,南国公府南停归就已经亲自带着人马,高抬喜字出府。
一路走街串巷,也丝毫不避讳沿途的行人。
于是这桩事,就又成了京中达官显贵的闲谈。
诸多猜测纷纷而来,绝大多数人也不过是觉得那赘婿资质过人,又已经被陆府逐出家门,与这太玄京中的贵府再没有其他联系,正适合当一个好赘婿。
于是南国公府才会忍下之前的琐碎,送去婚帖。
可是也有明眼人,觉得此事不合常理。
这名为陆景的少年资质确实不凡,十七岁日照,可比起南国公府的天骄却还有许多距离。
再说南府即便决定忍下琐碎,继续这一桩婚约,却也不至于让南停归这样的人物,亲自送去婚礼。
一时之间,这京中收到信的人们倒是猜测纷纷。
除了陆景和南国公府备受讨论之外,还有一个在这件事里屡次遭人的耻笑的贵府。
自然就是陆家。
九湖陆家近年来越发衰败,神霄将军陆神远被贬谪,族中没有什么出彩的子弟,看起来中兴无望。
后来神霄将军又被圣君从远山道召回京城,因为带着许多北秦俘虏,至今还不曾归来。
可神霄将军之所以能回来,是因为陆家这么一个伯府,将自家的庶子送到南国公府为赘,才换取南老国公屡次为那陆神远进言……
可笑就可笑在,陆府竟然送了这么一个此代子弟中最为出彩的陆家子,去南国公府为赘。
因为这多番讨论,许多陈年旧事也被翻了出来。
包括八九年前那一桩京尹府擂鼓之事,包括这许多年来,那陆景在路途中备受轻待的事。
再加上昨日那一封诀书,陆府便彻彻底底成为了这些年来,京中最为可笑的笑柄!
许多与陆府有来往的贵府,也觉得诀书一事,实在太令人羞耻。
那陆景被拘入京尹府,陆府便忙不迭地送诀书,不过一朝,就和这么一位出彩的子弟断绝了血缘。
否则若是陆家往后能添一位点燃九株神火的修士,朝中恩典,也许还能多出一位将军来。
可现在,却只能够受人耻笑。
陆家如今朝中无人,一向消息闭塞,可今日清早倒有巧合,刘管事带人采买,便带回来这么一桩消息。
宁老太君这两日身体不好,钟夫人、朱夫人在旁伺候。
这几位陆家主事的,听到刘管事说南国公府已然大张旗鼓,举喜字出行,要去给陆景送婚书。
眼中的烦闷便再也止不住了。
“如果是那南府退婚倒还好,今天他们这般大张旗鼓为陆景扬名,岂不是显得我陆府……”
钟夫人说到这里,眉头蹙得更深了。
宁老太君仍然闭着眼睛,脸上的疲乏更清楚了些。
一旁朱夫人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可谁又能知道这陆景竟然还是个奇才?
此事却也怪他,若他不那般藏着掖着,我陆家又怎能写诀书。”
站在众人身后的锦葵,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几位夫人可真是的,景少爷不是早就显露了自身才华?他入了书楼,写得一手好字,修炼武道还能轻易打败陆江少爷。
这样的好儿郎,若是在其他府邸只怕要被当成宝贝。”
“明明便是因为宁老太君自身的喜好,因为景少爷已经是他府户籍,也因为这几位夫人从心底不愿意相信陆景真的这般出彩,否则便打了她们的脸。
所以才有了这许多事。
现在倒好,陆府成了京中的大笑柄了。”
锦葵这般想着。
宁老太君摸着自己的额头,躺在软榻上,紧闭的眼睛一语不发。
钟夫人看到宁老太君这般模样,想了想出声安慰道:“老太君倒也不必太过伤神。
陆景就算去了南国公府,也是个赘婿,便是因为自己的才能得了些势,上面也有那南家小姐、诸多南府中人压着,又能起什么风来?
我看啊,南国公府今日之所以大张旗鼓,说是给陆景扬名,实际上是在给自家扬名。
招个赘婿都招了个……还可以的。”
宁老太君轻哼了一声,也并不答复。
锦葵心里也有几分可惜。
不光是锦葵,得知这件事情,陆府中宁蔷、林忍冬、陆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