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元神剧痛。
可在他元神催发,玄檀木剑中浩浩荡荡的剑气闪烁光辉,在那奇异元气笼罩下的空山巷,璀璨万分的剑气直冲而下,斩落那镜中!
剑气生辉,飞入宝镜落华光!
镜中神念消散,阴气丛生!
“不够!”
陆景元神端坐玄檀木剑中,那四先生剑气,连带日月通玄剑气不仅剿灭了那一缕神念,一缕锋锐气沿着那细碎神念,越过长长距离,侵入化真修士的大脑神宫、元神中!
哧!
四先生剑气何其强大,当剑光闪过……
空山巷中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归于平常。
而那一面镜子,也漆黑一片,又被陆景剑光斩成两段。
这空山巷中空置的房屋极多,但这深巷里,却也住着几户人家。
可是巷中激斗,动静这般大,这几户人家却无丝毫察觉。
“这扰空镜必然是一件极不凡的宝物。
一位化真修士、一位日照巅峰修士,一同驾驭此宝,又让那武夫偷袭杀我……”
“若是他们一开始便燃烧此宝,舍弃镜子,换来短暂扰空,然后一同出手,我只怕在劫难逃。”
“以为我这小小四境修士,不值得一件扰空镜?”
陆景元神归于ròu_tǐ,强烈的晕眩让他瘫坐在地上。
元神黯淡无光。
因那阴诡神通来袭,因为梵日法身、强横剑气等等原因,这时的陆景元神几乎要枯竭,亏空到了极限。
陆景此刻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道路。
他面色苍白,根本无法站起身来。
这场争斗,他亏空元神动用梵日法身,方才又驾驭四先生剑气,斩那化真,起初又被阴诡之气袭入元神,现在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还要回去。”
陆景强忍着元神刺痛,正要站起身来,又有一阵阵晕眩袭来,思绪根本无法清明。
恰在此时。
陆景目光朦胧之间,却看到眼前似乎多出了一道人影。
那人影就站在空山巷中,远远注视着他。
陆景元神剧痛传来,晕倒过去。
——
次日,盛府中。
盛如舟正修剪着院中的花花草草。
他额上镌刻着散碎皱纹,两边也夹杂着些许银丝,可脸上却也并无多少疲乏之色,眼中也显得神采奕奕。
“西北道之事,还要有劳伱了。”
他一边修剪花草,一边对身后露天椅子上的黑衣中年人开口。
一位身穿玄色镶纹法衣的中年人正坐在露天的椅子上,望着盛如舟。
许白焰则正站在这中年人旁边,为他倒茶。
不需有多少疑问。
眼前的中年人便是那享誉天下的元神修士楚神愁。
楚神愁鼻梁高挺,却有一对薄薄的唇,那一双漆黑眼眸中时不时闪过深邃之色。
身上的气魄也冰冷无比。
许白焰恭恭敬敬为他倒茶。
楚神愁拿过桌上的杯盏,一饮而尽,道:“西北道那几只大妖没有明处作乱的胆子,但是暗地里是包藏祸心,总想着吞人弑运,以此得超脱。
等我料理完手头的事,便赶去西北道。
这诸多妖孽,总要震慑一番才是。”
盛如舟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大剪,一边弯下腰仔细收拾着地上散去的落叶,一边道:“你愿意出手,对于西北道百姓来说,确实是一件幸事。
如今天下烦扰事多不胜数,大伏朝中诸多强者也疲于奔命……这世道啊,越来越艰辛了。”
楚神愁却微皱眉头:“这天下自然有奔流大势,圣君乃是明君,也许这样的世道,很快便能结束了。”
盛如舟并不答话,只是看了楚神愁一眼,心道:“天下晦暗,非此甲子之罪。”
楚神愁似乎想起了些什么,皱眉看了看天色,询问盛如舟道:“那陆景一事……”
许白焰面色丝毫不变,就连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低头站在楚神愁身后。
若是陆景在此,也许还会惊异于这许白焰在他面前偶露冰寒,在楚神愁和盛如舟面前,为何却能够这般从容,不流出丝毫真意?
盛如舟微微摇头,只说道:“我今日清早已然送去请帖了。
只是他家侍女说,昨日陆景因为书楼学问的事,不曾回院里。
既然是因为学问的事,我便也不曾去书楼打扰。”
楚神愁抬起手来,轻轻转动手腕上的一枚银色手镯。
仔细看去,那银色手镯上篆刻了许许多多神秘纹路,充斥一种难言的神秘。
“此事,还要麻烦盛次辅。”
楚神愁眼中露出郑重之色。
盛如舟脸上露出些笑容来:“谁又能想到,镇妖三十载,元神映九星的楚神愁也会因收徒一事,这般局促。”
楚神愁道:“那一日我搬山归来,就看到这少年站在獬豸头颅上,一身清贵气令我难忘。
而且最难得的是他年仅十七岁,少年立志求学,身处恶地不忘修行,一身天资也令我十分欢喜。
又听说盛小姐曾经为这少年奔走,便想着叨扰你一番,让次辅引荐一二。”
盛如舟微微点头,笑道:“此事我已经和小女提过,昨日我不在时,陆景也曾来府中拜会小女,她也已经与陆景提过。
这几日,等你们有暇,便由我做东道,请你这位北方元神名士,和那清贵少年郎见上一见。”
“当然,还请楚兄见面时莫要直接提及收徒拜师一事,且先见一见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