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大帝神相异动?」苏见霖瞳孔一凝:「之前真武山上,真武大帝神相闪光,是因为师弟?」
这下便轮到老道人得意了,他抬起头,笑道:「我平生三位弟子,一个比一个出彩,一个比一个正气无双,这都是为师的功劳。苏见川和苏见霖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忽然间,苏见川似乎想起什么,他抬头小心翼翼问道:「我记得风眠师弟小时候十分不愿上山,师尊说要收他为弟子,他也死活不愿意,后来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师尊,难道风眠师弟,后来又拜你为师了?」
养鹿道人听到苏见川这般询问,然有其事的点头,心中却暗道:「南风眠不愿意当道士,这才不愿拜我为师。
可我教他修行足有五年之久,早已有师徒之实,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五年一千八百日。」
「既然与我有师徒之实,风眠就合该持刀见真武。」
「不过……山主曾说卦象中悬起的明月,是南风眠的贵人,明月落、风眠见真武,却不知这明月究竟是谁。」
盛姿骑着白马素踵,有些出神的看着官道。
尚且不曾入河中道,过了京峻道,又入泰安道,直至走到泰安道官道上,盛姿才见到了铺天盖地的逃荒的人们。
早在之前十余日,盛姿就已经看到陆陆续续的逃荒百姓行走在山野间、官道上。
盛姿自然知道河中道大旱灾的事,见到这些逃荒百姓,她心中并不觉得奇怪,只是有些奇怪周遭的县、府、道为何任由这些灾民游荡。她甚至专门找了一处驿站,给在京中的父亲写了一封信诉说此事,希望能责令当地官员尽救百姓之责。
可随着一
路前行,盛姿终于明白为何这些沿途的县、府不让这些百姓进城,甚至于沿途有府兵把守,不让那些灾民靠近城镇。
原因在于……逃荒的灾民实在是太多了。
靠近河中道,官道上便是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这些人衣衫褴褛,面如菜色,枯瘦不堪。
人群中很少能看到是老人孩童的身影,活下来的多是壮年……
是啊,那些老人、孩子又如何能徒步走出这般广大的河中道。
「这……」
盛姿站在高处,举目四望,只觉得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便如漫无目的,毫无希望的虫蚁,只顾前行,却不知何时能看到生的希望。也有些当地富商、大府在官道沿途,摆下米粮接济灾民,富烧的县城官府同样如此,可在这般恐怖的灾民数量下,难免杯水车薪。「之前父亲案上的信中就说,河中道原本是天下粮仓,河中道遭了大灾,大概有两次蔓延,朝廷之前连续数年赈灾,府库中早已没了多余的粮食,余下的还要用于军粮……粮食属实不够。」
盛姿想起自己无意间看到的一封信件。
那信件被摆放着父亲案前,盛姿匆匆管过,当时她还感叹世道不易。
可她是自小活在太玄京的世家小姐,感叹之后又见太玄京中丰饶富足,又觉得以大伏之国力,总能妥善解决,虽然心中可怜那些灾民,时间久了,也就忘了此事。
可今日,她骑马出了太玄京,一路走来,繁华之地依旧繁华,可这些灾民脸上却了无生机。
当这位太玄京中的小姐亲眼看到这番残酷景象,给她带来的冲击,几乎达到了极致。
她不再策马走在官道,而是避开灾民,走入山野中,走在高高的山川上,看着一望无际的人流。
盛姿其实不敢暴露于那些灾民眼中,白马、红衣的小姐也许在那些灾民眼中,与充饥的食粮无异。
即便沿途屡有军车,可盛姿依然不想引起骚动,也不想让这些被灾祸逼到绝境的人们,因她而绝了生机。
盛姿一边走着,一边还在想那河中道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
走了许久,天色暗了下来。
盛姿隐约在一处山石之间,看到一个人影。
此时正值冬日,山上的树皮几乎都被吃光了,偶尔还可见山上白雪下埋着的铁青的尸体。
盛姿修行武道已久,可见了那些尸体,心里依然称不上毫无波澜。
见了远处的活人,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人是鬼。
直至素踵却走近,却看到一位形容憔悴的老妇人,正跪坐在雪中,她脸上已被冻出了冻疮,留下鲜血。
老妇人眼神麻木,低头看着眼前的两处雪包。
一处大些,一处小些。
有人骑马而来,走到老妇人身旁,那老妇人都不曾察觉。
盛姿下了马,低头看去,却可见大些的雪包并不足以全部遮掩住雪下的景象。
那也是一具尸体,看着尸体露出的腿骨,应当是一位三四十岁的男子。
至于那小小的雪包……不必多想,盛姿也能猜出其中埋着的是一位孩童。
那老妇人似乎已然没了什么力气,不足以白雪埋葬那男子,只能呆呆坐着。
盛姿叹了口气,从乾坤袋中拿出两块糕点。
她出太玄京时,带了许多干粮、糕点,一路走来,自己并不曾吃多少,都用来接济了沿途的灾民。
期间她还多次前往沿途县城,花费了身上的银两,买了许多早已暴涨的粮食,也为赠灾出了一份力,直至她身上银两耗尽,糕点也只剩二、三块……
即便如此,盛姿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