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摸你,怎么色胚了?”
骆凝脸色涨红,想起了两人一起吃药那天,不堪回首的经历,她银牙紧咬瞪了夜惊堂片刻,又把菜刀收起来继续切菜。
哒哒哒~
夜惊堂摇头一笑,用筷子打着鸡蛋,凑近几分:
“骆女侠刚才自己说的哈,待会可不能出尔反尔。”
骆凝离远了几分,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却也没说什么……
——
另一侧,靖王府。
入夜,鸣玉楼灯火通明,如同灯塔般矗立在城池之间。
鸣玉楼之外就是黑衙,因为衙门的特殊性,周边街巷没什么旺铺,来往之人也都行色匆匆,不敢在衙门驻留。
黑衙东侧的高墙外,是一条上了年月的胡同,胡同里就是黑衙捕头的住处,里面有个小院子,依旧亮着灯火。
院子里摆着大锅,一个厨娘,正在炒着一大锅菜。
仇天合身着布衣,负手站在门外,看着天空的月色,因为身中软骨香,还被王神医施以十二根金针封住气脉,限制太大,手指时而抖动一下,看起来就是个骨架很大,但手脚不利落的市井小民。
虽然走出了地牢,但没有自由身,便是被锁在京城的不死囚徒。
在地牢里有免费牢饭吃,出来了,朝廷包吃包住显然不合适,但也不能让仇天合离开黑衙视线,为此黑衙象征性安排了个送牢饭的活儿,分配住房,每月还给四两银子。
仇天合纵横江湖半辈子,算是正值巅峰的江湖顶流大佬,在这里干跑腿的杂活儿,说起来有点不体面。
但‘一入江湖、生死为疆’,在江湖上风风光光半辈子,如今往日恩怨朝廷不在追究,能在京城颐养天年,每天就送个饭,剩下时间都是喝茶晒太阳,还有养老金拿,怎么想都算善终,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仇天合在门外等待片刻,待厨娘把今天最后一顿饭做好装进饭桶后,进门提起,走向黑衙侧门。
刚走出几步,却听见一声:
咔~
砖石裂口的细微声响。
仇天合脚步一顿,看向黑衙外墙的一处墙角,却见地上冒出来了的一条裂纹。
仇天合皱了皱眉,没看出特殊,便没在意,提着两个饭桶进入了黑衙,熟门熟路回到了被关了一年的老地方。
黑衙地牢分三层,整体由黑藤砖筑造,内外皆坚不可摧。
黑衙专职对付江湖人,在外办事正常当场就杀了,能带回来关押的人不多,但能关在地牢里的,要么有特殊作用,要么身cáng_dú门绝技,没一个是善茬。
地下一层还算正常,关的都是些奇人异士,偶尔还会被拉出去当不良人帮忙办案,这辈子还有可能活着出去。
第二层基本上就是死囚,进来了就没重见天日的机会,七八间牢房里的住客,无一例外都是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枭雄,仇天合以前算是这里名头最大的一个。
时值深夜,地底深处的牢狱中,偶尔响起几声锁链拖动的轻响。
仇天合依次走过闹房,把饭盛在碗里放在门上小口之外,走到二层时,意外发现他的‘故居’,竟然来了新人。
仇天合略显讶异,来到井口探头,想看看是何方江湖朋友,结果发现里面装了俩,浑身血迹斑斑,手脚带着锁链靠在墙角。
瞧见他探头,其中身材矮壮的汉子,就连忙坐起来:
“诶!老兄,这是什么地方?”
仇天合见不认识,随口回应:
“黑衙地牢。你俩是?”
矮壮汉子道:“燕州王二,家兄崩山虎王承景。”
仇天合意外道:“燕州二王?你俩也配住这间房?”
“嘿!”
地牢里,刚刚从昏厥中醒来的王二,本来还想问情况,见上方送饭的小厮如此目中无人,顿时恼火:
“老小子,我兄弟俩是下了狱,虎落平阳被犬欺,我不跟你计较。要是在外面,你听见我兄弟俩的名字,当场都得吓跪下。我俩怎么不配住这间房?”
仇天合慢条斯理盛饭,示意左右:
“左边关的是千面郎君南宫翎,右边是沙洲独眼弥勒,你觉得你俩有资格住中间?”
?!
王二听见这俩名震江湖的大魔头,气势当即弱了几分,左右看了看:
“我兄弟二人加起来,不是不能过两招。”
“你有本事说话大点声,让隔壁两位听见?”
王二觉得在牢房里,那俩杀人如麻的魔头拿他没办法,但鬼知道以后放风会不会碰上,还真不敢大声叫嚣,只是道:
“我不敢又如何?你一送饭的,扯什么虎皮大旗?你有本事把这栅栏打开下来说话!”
仇天合懒得吓唬江湖杂鱼,询问道:
“你俩怎么进来的?”
王二说起这个就来气:“接了个杀人的买卖,没干成,翻船了。”
“杀谁?”
“黑衙一个叫夜惊堂的大人。话说我兄弟俩杀人未遂,按律该判几年?”
仇天合想了想:“图谋杀人者,未成徒三年;以伤者,绞;以杀者,斩。”
王二神色一喜:“我俩没伤!天地良心,我兄弟俩连夜大人衣角都没碰到,还被打了个半死,这是不是关三年就能出去了?”
仇天合摇头一叹:“关上一层,有可能出去。关这一层,你俩就别想了,从地牢修好至今,从这层活着走出去的就一个。”
“谁?”
“仇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