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堂在三丈外站定,看着前方白发苍苍的柳千笙,眼神淡漠,如同看着个老傻子。
绕到侧后方的一名黑衙总捕,眼见庭院中的白袍老者全力提防夜惊堂,率先发难,左手往猛甩。
飒飒飒——
五枚雪花镖自袖中飞出,宛若穿破雨幕的游蝶,在空中画出五道椭圆弧线,激射向白袍老者全身各处。
嘭——
同一时间,柳千笙不动如山的身形,几乎是凭空消失在原地,靠着骇然爆发力,在庭院中撞出一条白雾,一拳递出直击夜惊堂面门。
夜惊堂反应极快,后撤一大步,右手拉至背后,气势瞬间暴涨,冲散周边雨帘,眼看就要来一记冲城炮。
但上次交手,柳千笙就看出夜惊堂太壮,双拳对轰,他年纪太大根本站不稳,下盘一乱,就是被压着打,根本没硬接的打算。
重拳袭来瞬间,柳千笙把此生武学造诣运用到极致,身形从横冲直撞的蛮牛,瞬间变为随风柳叶,刚柔之间切换没有半分痕迹。
呼——
一拳粘身,柳千笙身体如同薄纱般擦着拳头而过,右手下压,防住夜惊堂随时可能拔出的左手刀,身形一矮,如同鬼影子一般从夜惊堂胳膊下钻了过去。
夜惊堂反应丝毫不慢,旋身便是一击侧踹,直击柳千笙后背。
柳千笙只为夺门而逃,对于这一下没有浪费力气躲闪,而是全力爆发狂奔,想要靠速度冲出夜惊堂的攻击范围,但……
呼~
藏于暗处的鬼影无常伤渐离,无声无息从大门上方落下,右手如鬼爪直击柳千笙额头!
柳千笙脸色骤变,抬起手掌轰在伤渐离掌心,骇人气劲瞬间爆发。
嘭——
一掌之下,当空落下的伤渐离如同破麻袋,往斜上方飞去,撞碎了门廊。
哗啦——
而柳千笙身形也被迫停顿了一瞬。
夜惊堂旋身侧踹,几乎是紧跟着柳千笙出去,在柳千笙停顿瞬间,便落在了柳千笙后背。
柳千笙思绪经验跟得上,但身体已经没法做出巅峰武夫该有的反应,躲闪不及,只能以千斤坠之法脚扎大地,拱起后背想要硬抗这一脚。
嘭!
轰隆——
爆响声中,学塾大门被震出现裂纹,巷道里的雨幕,硬生生被气劲余波,推出个半圆空洞。
柳千笙白袍胸襟炸裂,身形当即前倾,而后便如同被全力挥击的马球般飞出门口,斜着撞碎了青石巷的围墙,冲向半空。
哗啦——
而飞出去的伤渐离,如同在空中乱飘的鬼影子,在柳千笙遭受重击,被迫腾空向他飞来的瞬间,身形鬼魅游移至身前,一根细如发丝的金针,夹在指缝间,拍向柳千笙递过来的一掌。
嘭——
双掌相接,金针透体而入。
柳千笙半空一掌再度拍飞伤渐离,撞碎了围墙后的房舍,依旧没失去平衡,稳稳当当落在地面。
但柳千笙刚想提气往外狂奔逃遁,身形就是一个踉跄,摔在了雨幕之中。
扑通——
难以忍受的钻心之痛传来,柳千笙面色扭曲,捂着胳膊跪在了地上,肌肉剧烈抽搐,双眸血红咬牙怒骂:
“卑鄙小人!!!”
嚓——
伤渐离快若奔雷落在跟前,手指夹着王神医特制的‘离魂针’,以内劲灌注,强行刺进柳千笙后脊穴位,声音淡漠:
“堂堂八大魁,风光了一辈子,老了就该老老实实退隐。这把年纪还出来混江湖,结果小辈一脚下来,连站都站不住,不觉得丢人现眼?”
离魂针取自‘疼到恨不得神魂离体’之意,封死气脉后强行挣脱的痛感,和焚骨麻一个等级,属于意志力完全没法硬抗的物件儿。
柳千笙只是尝试了一下,就放弃了运气挣扎,咬牙怒骂:
“呸——无耻小人,用暗器伤人也敢叫嚣?若是堂堂正正对垒,你岂是老夫对手……”
夜惊堂按着刀柄站在门前,皱眉道:
“官府抓贼,你当是江湖人私斗?再者给你机会堂堂正正和我打一场,你非得选这么窝囊的输法,你不闷头想着跑,能被打的避无可避中针?”
“呸——你有种解了金针……”
……
夜惊堂懒得搭理这老不死,转眼看向站在旁边面如死灰的南宫少烽:
“南宫先生,你是想无畏抵抗,被打个半死落网,还是体面点,自己封住气脉回去受审?”
南宫少烽面如死灰,知道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功亏一篑。
此时反抗是死,不反抗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咬了咬牙,猛然飞身后撤,手中滑出一粒药丸,想塞入口中。
呛啷——
庭院中刀光一闪,在雨幕中拉出一条白雾。
夜惊堂不过一瞬之间,已经闪到南宫少烽的后方,反手收刀归鞘。
嚓——
一条断臂从背后飞起,掉在雨水里。
啪嗒——
“啊——”
惨叫随之响起。
在场八名总捕,持兵刃快步上前,摁住了想要扑到断臂跟前捡起毒药的南宫少烽和被金针封死气脉的柳千笙。
夜惊堂转身走出院子,来到伤渐离跟前:
“黑衙求援,现在回衙门还是?”
伤渐离拍了拍衣袍,看向不远处出现的刀兵响动:
“孟大人已经回去了,我们赶回去也来不及。”
“地牢里有重要犯人?”
“关着曹公公,很厉害,但没削邬王的封爵重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