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青芷认真聆听,虽然啥重点都没听到,但故事声情并茂勾人心弦,还真没感觉到啰嗦,偶尔还会插话感叹两句。
鸟鸟本来满眼茫然,但听见它当年帮忙做家务擦米缸的故事,觉得荷包蛋是在夸它勤快,于是也跳到了三个姑娘跟前,陪着当捧哏。
而夜惊堂骑马跟在车厢外,听着云璃胡编乱造讲述两人感情萌芽的过往,都快听愣了,本来还想解释两句,但看华青芷的模样,他敢打断话题,怕是得误会他不让云璃说,当下也只能当做没听见。
本来折云璃这么忽悠,等到了晚上落脚的地方,就能来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下班了。
但这一路的旅程,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顺利。
车队早上出发,走到天色渐暗,已经远离承天府的府城,到了瓦窑沟一带。
本来按照计划,车队会在黄昏时抵达落脚点,但此次出行带的人和马车比较多,行进速度比预期稍微慢了些,此时才到瓦窑沟南面,要穿过一片林道,才能抵达落脚的镇子。
因为是在湖东道腹地,周边治安向来极好,带的人也多,车队里的护卫家丁也没什么紧张情绪,都准备加快速度穿越瓦窑沟,好早点到镇上吃饭歇息。
而夜惊堂是底镖师出身,在梁州时常年都在外面东奔西跑,对于押镖赶路门道,比大户人家的护卫专业的多,在瓦窑沟前打量几眼后,本着职业习惯,对着旁边的华宁道;
“华大哥,现在天都黑了,从这里过去怕是有风险,要不在这里原地扎营,明日再走?”
华宁一直走在车厢另一侧,从早上到现在没放过一个屁,听到夜惊堂的话语,他明显愣了下,而后便转过头来望向夜惊堂,眼神满是难以置信,意思估摸是——您老跟着,土地老儿钻出来,都得先给您磕两个,能有啥风险?
夜惊堂知道他在万无一失,但他是‘乙等护卫’,遇事儿总不能第一个上,当下还是眼神示意华宁照办。
两人正在眉来眼去之际,后面马车上的华俊臣,显然是听到了动静,此时挑起了车帘,询问道:
“怎么回事?”
夜惊堂见此,便放慢马速,来到了华俊臣的马车跟前:
“江湖常言,‘雪不过桥,夜不过林’,这片林地长五里左右,里面没有人家,晚上贸然进去,若是遇到歹人,恐怕会出岔子,我觉得应该在外面空旷地带扎营,等天亮再走……”
华俊臣听见这话,觉得华安年纪不大,办事倒是挺专业,不过他并未采纳意见,摸着下巴道:
“此地距离南宁郡城不过四十里,东面的关口还驻扎着军队,从无贼子敢在此地劫道,即便有,听到我华俊臣的名号,也会闻风而逃。你心思谨慎是好事,但以后有华家在背后站着,遇事也不用太过疑神疑鬼。”
夜惊堂本就是出于护卫职责提醒一声,遇上事情他也不怕出岔子,当下便没有多言,跟着队伍继续前行,但还没走两步,便听见后面传来的马蹄声。
轰隆隆……
车队中的护卫,闻声都回头望去,却见来路的官道上,有七骑飞驰而来。
七匹马都颇为高大,马上之人皆披着披风头戴斗笠,其中四人马侧还挂着长兵,遥遥便能感觉到一股江湖匪气。
华俊臣眉头一皱,从车厢里取出千里镜,准备打量。
结果从后面赶上来的七骑,也发现了前面的大车队,很懂江湖规矩,没有靠近引起误会,而是直接跃出官道,从侧面的田野上超了过去。
华俊臣见此就放下了千里镜,目送的这七个看起来武艺不错的江湖人离去,开口到:
“骑的是雪原的银鬃马,为首者带的似乎是长柄斧,这打扮,怎么有点像‘黑狮子’苗定荣……”
夜惊堂对北梁江湖底层了解不多,见此询问道:
“苗定荣是谁?”
华俊臣眉头紧锁:“北方的马匪,以前在雪原那边劫商队,手上有不少人命,被苍龙洞收拾过一次后,余部逃到了湖东,最近在琅州府和安西府一带流窜……”
“很厉害?”
“苗定荣是匪首,应该有两把刷子,不然不可能到现在还没落网……”
华俊臣虽然平时挺向往江湖,但心底也有自知之明,当前拖家带口四十余人,真起冲突,他不一定能镇住这群亡命徒,当下开口道:
“先别过瓦窑沟了,回头去刚才路过的村子里先住一晚,等天亮再走。”
夜惊堂自然不愿多生是非,当下便让退伍掉头,往回折返。
而另一侧。
轰隆隆……
七匹快马飞驰过田野,为首的苗定荣,并没有去关注官道上的大车队,而是吩咐着手下:
“过了这片林子,就到了瓦窑镇,华家那小姐今天应该居住在镇上的福来客栈。镇子附近有驻军,离郡城也近,切记速战速决,抢了东西就走……”
跟在苗定荣背后的老二,算是队伍的军师,此时有些犹豫:
“华家可不是小角色,咱们真动手,以后便没法在大梁立足了……”
苗定荣干的劫道买卖,被苍龙洞剿杀撵到湖东一带后,本就没法立足了,对此道:
“抢完咱们就去西疆找地方落脚。听司徒延凤说,华家此行给王公贵子带了不少见面礼,少说有几万两银子,只要得手,足够我等过完下半辈子。
“司徒延凤已经安排好了身份门路,咱们只要抢到手,给他分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