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受伤,毒都没解完,去凑什么热闹?”
折云璃想要坐起身来:“我没事,待会就解完了。”
“你躺好!”
夜惊堂知道小云璃想积累江湖经验,柔声道:
“只是去看看情况罢了,也就一会时间,你先养伤,下次打架的时候咱们再一起。”
“是啊,他轻功那么好,你又跟不上,把身体养好,下次再去。再不听话,回去我和你师娘告状了。”
折云璃见此有点悻悻然,不过最终还是微微颔首,老老实实躺好,让梵青禾继续扎针。
夜惊堂没法进屋,怕来往僧侣香客撞见,也不好在门口一直站着,又叮嘱两声后,便悄然离去,回到了院墙外的走到。
而在屋檐下藏着放哨的鸟鸟,此时也落了下来,直接站在夜惊堂肩膀上,献宝似得抬起大爪爪:
“叽~”
夜惊堂本来准备摸摸鸟鸟,结果抬眼就看到一条两指粗的黑蛇,被鸟鸟抓着差点凑到他脸上,惊得他肩膀都抖了下,连忙把小破鸟逮住:
“你从哪儿逮的?咬着你怎么办?”
“叽?”
鸟鸟有些莫名其妙——毕竟它好歹是猛禽,专职捕杀蛇鼠,食谱上的东西,有毒没毒它不比人清楚?
夜惊堂仔细观察了下,见是无毒蛇,才松了口气。瞧见鸟鸟献宝的模样,他就知道鸟鸟是想让他帮忙烤了吃烤串,他摇头道:
“这是寺庙,杀生不合适,先好好放哨,晚上给你买兔头吃,国子监旁边有家铺面,味道特别香。”
“叽!”
鸟鸟听见这话,对吃不饱的小破蛇再无兴趣,当即抓着飞到了一边,一爪爪丢进了草丛里,还冷冷“叽!”了一声。
夜惊堂暗暗摇头,也没打扰鸟鸟,拿着披肩快步来到了写生的草坪上。
太阳落下山头,在此看日落的游人都走了,只剩下一张画案孤零零放在原地,女学生打扮的华青芷,坐在轮椅上认真描绘着画卷。
夜惊堂见耽搁一下天都快黑了,本以为华青芷画不出来,结果走到跟前才发现,华青芷刚才给他画肖像,用了估摸半个时辰,而帮王大聪明画献宝图,就在他离开这一转眼时间,都快画完了,还满满当当画了一整卷。
夜惊堂来到跟前,顿时惊为天人:
“嚯!画这么快?”
华青芷放下画笔,从绿珠手里接过私人印章哈了口气,盖在春景图的角落:
“王贵妃文墨也谈不上出彩,最后估计也只是挂在墙上吃灰,没必要废太多心思……”
夜惊堂看着栩栩如生的画卷,连刚才草坪上嬉戏我幼童都画在其中,虽然属于写意派,笔法简练画面朦胧,却能简单几笔中感觉到每个小人的神态,心底可不觉得这是随便画的:
“小姐太自谦了,就这画功,我一辈子赶不上。”
华青芷感觉到夜惊堂是发自内心惊叹,眼底也有点小得意,把画卷拿起来:
“王继文明早就得进宫给贵妃请安,华宁,你把这幅画先送回城中。”
夜惊堂刚好就要进城,和青龙会接头,当下自然是自告奋勇接过了画卷:
“我去送吧。”
华青芷对此自然没拒绝,告知王继文府邸的位置后,便目送夜惊堂快步离去。
踏踏踏~
而等到夜惊堂走远后,华青芷脸色才又显出异样,抬手摸了摸脸颊,从画案旁边取来了精心点缀的肖像图,展开看了看。
绿珠趴在轮椅背后,看着画卷上骨子里透着英气的fēng_liú公子,眼底满是爱不释手:
“这画真好,刚才怎么不给华安看看?”
“……”
华青芷画这幅画,是准备等夜惊堂日后离去,彼此再难重逢,挂在屋里当做留念的,所以才下了那么大功夫,几乎把夜惊堂当前的一切都融入了画卷中。
这种夹杂个人心绪的画,自然不好给夜惊堂看,华青芷仔细观摩几眼后,又提笔在画卷留白之处,添上了一行小字:
南国北地两渺茫,相逢何必问行藏。
此时只恐君归去,又隔千山万水长。
……
——
回到城里,已经入了夜。
夜惊堂做寻常护卫打扮,手里拿着画轴,来到东城之后,并未立刻跑去王侯扎堆的钟楼街,而是先来到了春满楼附近。
入夜后岁锦街的繁华才刚刚开始,诸多夜场都开了门,满街灯红酒绿莺莺燕燕,随处可见闲逛的王公贵子。
夜惊堂过来并不是喝花酒的,自然没去关注楼上娇俏可人的美人,先行来到了后巷,经过各家名楼时,还能听见楼内传来闲谈:
“据说场面惨烈,五人全数被分尸,后续光拼都拼了半天,还有几块找不到,十二所的总管公公,亲自确认是华俊臣华大侠出的手,……”
“啧啧,这手段果真残暴……不对,杀江湖宵小,应该是雷厉风行才对……”
“话说南北江湖下手这么狠的人,好像只有南朝的夜大魔头,杀完人收尸,据说只能用铲子铲。这华俊臣华大侠,在我看来也不承多让,恐怕当得起‘南惊堂北俊臣’的名号……”
“唉,这就太过了,华大侠就目前战绩,哪里接的住这名号……
“华大侠的剑术,本就在承天府名列前茅,如今有了江湖战绩,称一声‘承天第一剑’,应该没问题……”
……
夜惊堂从巷子里路过,听到所有闲人都在污蔑华伯父,心里着实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