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曹书杰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爷俩来到曹建坤家里,一进门就看到正廷奶奶呈黑白色的遗像放在灵棚里的桌子上,前边放着三个香炉,每个都插着香。
曹书杰看到左右两边各跪着两个和他同辈儿的叔佰兄弟。
他父亲曹建国在灵棚里跪下,磕了几个头后,又绕过灵棚进入堂屋里。
曹书杰就在右边留下了。
“华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曹书杰问道。
身边的人叫曹书华,一直在外边打工,论起辈分,他得喊早已经故去的曹正廷一声‘二爷爷’。
看到曹书杰在他身边跪坐下,曹书华打了声招呼,他说:“我昨天下午就从省城往回赶,晚上到的家。”
说完后,曹书华扭头看着灵堂上立着的遗像,语气有些低沉:“谁能想到会有这事儿呢?”
他接着说道:“书林还在路上往回赶,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说得下午才能到家。”
曹书林就是曹建坤唯一的儿子,年纪不大,大专毕业以后,服从学校分配,去了南方实习,并留在那边,一直工作到现在。
工资要比北方高一点,但是距离太远,回家很不方便。
正所谓有一得必有一失,在他这里倒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曹书华旁边的人叫曹书峰,对面的两个人分别叫曹书宝和曹书清。
他们也纷纷和曹书杰打招呼,这些人平时都不在家里,平时的交集也很少。
这一回是老人故去,他们才从外边回来的。
“书杰,你在家里混的不错呀。”曹书宝说道。
他说:“我听我妈说,咱们村里下个月就重新选举,书杰,要不你到时候也报名吧,兄弟们都回来挺你。”
说到这里,曹书宝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咱们曹家庄整体发展还是很落后,太穷,真需要一个能人出来带一带。”
他刚说完,曹书华也跟着点头:“要是在家里就能发展的好,谁还愿意出去东奔西跑!”
曹书华看着他二奶奶的遗像,说道:“就说我堂兄弟书林吧,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是一边哭一边接电话,还老埋怨自己平时工作忙,回不来,也没法见二奶奶最后一面。”
说到这里,曹书华脸上的表情也有些落寞,他说:“在家里但凡能想办法挣到钱,哪怕少一点,我也不愿意出去。”
“可是兄弟们太笨了,脑袋转不过弯儿来,听人指挥干活行,你让我们想办法怎么赚钱,真难!”
曹书峰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突然听到兄弟们讨论起这个话题,他满脸严肃的说道:“书杰,你要是想干村主任,我挺你。”
曹书杰慢慢扭头,眼睛看着一张张面孔,没什么激情昂扬,但是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信任。
“书杰,你可是被人称为‘狗爷’,远了不说,平源县城里头听到你这个名号,那也得给三分薄面。”
曹书峰越说越激动,他说:“咱们曹家庄为什么立不起来?就是缺一个能当事的人。”
“高为民也好,以前的建刚大爷也好,说实话也就那样!”
瞧着激动不已的曹书峰,曹书杰赶紧安慰他。
在灵桌两旁坐着两位老人,都是‘正’字辈儿的,他们看着曹书杰他们兄弟5个聊天,听他们聊的内容,这两位老人脸上的笑容特别浓郁。
在乡下,一辈儿传一辈儿,这也是传承。
每一代总要有个能扛住事儿的人站出来。
两位爷爷辈儿的老人看着曹书杰的面孔,他们眼睛里的喜色越来越浓郁。
不客气的说,平时聊天,这也是他们能伸大拇指认同的后辈小子。
曹建国进去和曹建坤说了一会儿话,随后就从放棺材的堂屋里出来了。
在经过灵棚时,他杰,你先在这里,我回家一趟,等会儿再过来。”
“爸,你先回道。
让曹书杰没想到的是,他几个发小都回来了,其中还有曹振。
他们是一块坐曹铁民的面包车回来的。
“曹振,你不是在新江吗?怎么回来了?”曹书杰看到曹振,非常惊讶。
他们几个人过来后,在灵棚两边分别跪坐下,曹振说道:“我本来在市里看五星百货商场,谁知道家里发生了这种事儿,我肯定要回来一趟。”
“五星百货商场?”曹书杰下意识的看向发小曹飞。
曹飞随后说道:“我们商场重新装修,要弄综合性商业中心,5楼对外招租,规划为美食特区,曹振和他老婆想在咱们这边开新江特色饭店。”
原来是这么回事。
曹书杰问他发小曹振:“你们是哪天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我也好安排一下。”
“昨天和我老婆刚回来的,本来还想着等忙完以后再给你打电话,一块聚一聚,谁知道发生这事儿了。”曹振看着老太太的遗像,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老太太唯一的孙子曹书林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从镇上打出租车回来的,刚下车,还没进门就嚎啕大哭起来。
边哭边喊:“我的奶奶呀!”
哭的撕心裂肺!
听着他凄厉的哭喊声,曹书杰他们都沉默下来。
曹书林进来后,走到灵棚里跪下,对着老太太的遗像‘砰砰砰’九个响头!
等他再起来时,曹书杰发现他额头上同样也可破皮了。
作为堂哥的曹书华过去把他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