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陈顼归国后多多少少有点无所事事,陈蒨在其叔父陈霸先崛起称霸的过程中本来就发挥着重要的作用,陈朝建立后也是大受重用,之前历任三吴要地,不久前又被召回朝中担任京尹要职,负责督办北伐师旅的粮草,自是公务繁忙。
在得知陈顼到来后,陈蒨一边忙碌的处理着案头事务,一边着人将其召入堂中来,望着陈顼笑语道:“你今日不在邸中与时流宴乐,怎么有闲至此访我?”
这话更戳中陈顼心内痛处,一时间他也不顾堂中还有郡府其他佐员,脸色一垮便叹声道:“今日方知为人之难,因我之前言辞轻率、或有冒失,陛下今日召我入宫训斥一通……”
陈蒨听到这里脸色顿时一沉,忙不迭抬手一挥示意陈顼不要再继续讲下去,案上卷宗也无心再作细览,抬手交给府员后便站起身来,示意陈顼随其前往侧堂,屏退闲杂人等之后,他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陈顼这才低着头将事情经过讲述一番,而陈蒨在听完后便也皱着眉头沉声说道:“你也知道如今的魏国大国难事、恐难高攀,却还偏偏在人前屡作恶言,陛下对你教训一番也是正常。事以密成,二三心腹相谋足矣,语以泄败,片言只语便可坏事!你既然没有城府之深,就不要妄作什么宏大言论!”
“可是太子同样也常常……”
陈顼听到兄长也在责备他,心中越发不乐,当即便又要发声反驳。
然而其人还没有说完,陈蒨便已经又沉声道:“太子岂是俗流?太子是储君、是人主,说得对、做得对,那自然需要恭从景行。纵然言行有失妥当,若肯纳谏则谏,若不肯纳谏则慎言!”、
陈顼听到这话后便又垂下头去,过了一会儿才又闷声说道:“难道阿兄也觉得与魏国的盟好并无不妥,可以不加防备的继续维持下去?前其有求我国,遣送太子与我归国,今其力克强敌、势力更壮,想必还会索要人质,又当遣谁前往?莫非阿兄也欲试尝长安那苦卤涩水?”
“我觉得如何……重要吗?决事者并不在我,但有所命,恭从即可。我家如今非复吴下寒门,皆阿叔伟力所致,我兄弟之有今日,亦皆仰此。智浅未足谋大,更不要轻佻乱言,诸事皆听阿叔筹谋即可!”
陈蒨又正色说道,正因他一路追从、亲眼见证了陈霸先创业的过程,才知如今所得并不容易,心内也尤为的重视,并不像陈顼那样心里有各种牢骚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