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往来是慑于李泰强大的军事实力,尚有重修边睦、维稳边境为借口。但如今都已经涉及到了商贸买卖的话题,想要不被人察觉之后以此攻击,搞一个给他爷爷搜罗珍货的名头可以降低风险。至于说货物弄到手后究竟卖给哪个爷爷,这也不好说。
“大王忠孝之情,实在让人感动。即便没有之前恩义所结,我既闻此,也是非常乐意助成夙愿。不过我新自关西出镇沔北,行囊所限、载物不多,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将诸时货转输此间。短时之内有心无力,绝非敝帚自珍,还请大王体谅。”
李泰瞎话张口即来,神情还带着几分惭愧、几分自责,老菩萨临老都喝不上一口白糖水,真是怪我!
李泰刚刚入镇不久,岳阳王倒是知道,毕竟这家伙到了沔北屁股都没坐稳就南来捶了自己一顿,所以在听到这话后倒也不疑有他,旋即便又问道:“那么请问李大都督,若再传信乡人输送物货入此,须得多长时间?”
“唉,这一点真是不好说。沔北与关西虽有武关道相连,但此关道狭窄难行,人物出入都有严管,唯师旅大军可用,民私诸物一概禁行。之前我趁典军出镇行囊加塞,如今再要运输乡里时货南来却不敢再公途私用,须得转经河洛豫南,经广州三鸦道才可抵达。路途遥远,且因东贼把控河洛,用时多少实在难定……”
李泰又一脸愁容的说道:“我自知这霜糖土货一旦南来必然群众争沽、牟利巨万不在话下,若是旁人来问,我或一时贪念只作虚言诱之,但是对于大王实在不忍欺骗,所以据实以告。”
“李大都督你总督沔北军政,竟然也不能暂借公家便利?”
岳阳王听到这话后又不免一脸焦急,忍不住就要鼓动李泰公器私用。
李泰闻言后便苦笑一声:“大王想是不知,我之前幸得我国河内公垂青、以女配我。若是往年,公私之间界限倒也并不严谨。唯今丈人已经处境不安,我若再险途贩私,若是被人查知则百口莫辩……”
侯景作乱于河南乃是当今天下热搜榜长期第一,排在第二的估计就得是独孤信几时作乱于陇右,多少幸灾乐祸者翘首以盼。
李泰如果在这时候沿武关道违禁运货,知道的他是在搞商贸,不知道的那就直接猜测运甲杖兵器准备割据沔北了!
当然西魏内部局势还没有敏感紧张到这一步,但也不妨碍李泰以此为借口忽悠萧詧。
果然萧詧在听到这话后,虽仍满脸的遗憾不甘,但也不好意思再继续鼓动李泰,只是坐在席中长吁短叹起来。
李泰见其如此,似有不忍,于是在稍作沉吟后,便又作下定决心状对萧詧说道:“既然已经先作豪言,大王又盛情来问,我也羞于自食前言。大王坐镇襄阳,雍梁之地俱在掌控之内,我虽然不便输物于沔北,但如果大王遣员于汉中,我可使乡人负货经子午道送入汉中!”
岳阳王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亮,但旋即又黯淡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梁州并不在我职权之内,即便想接货于汉中,也是难能……”
说的是啥嘞!
就知道你搞不定汉中,这不还有我吗?咱们内外勾结,沿着汉水一路干上去,把这汉水道掌握在兄弟们手中,关中接货汉水运来,在这汉沔之间坐地分赃他不香吗?
缅怀先烈,勿忘国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