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通往地宫的地道中响起了厮杀之声。
黑衣人和青鸾卫开始出现死伤,张月鹿像个不知疲倦的战神,在与巫祝女子、何念、林振元、谢秋娘等人连番激战之后,仍旧是一马当先地攻入地宫之中,对上了此地的主人夏昌。
夏昌是归真阶段的意通诸天境界武夫,与王子成不分上下。
“法”分道和术。
道是法门,术又分成武学和法术两类,人仙传承不能使用法术,只能修炼武学,“武夫”的一个“武”字便由此而来。而武夫最信任的兵器的就是自己的双手拳头。
张月鹿身为谪仙人,法术方面只是寻常,武学方面却颇有造诣,不仅有“慈航普度剑典”,而且精通枪法、刀法以及各种奇门兵器,除了授业之师慈航真人的传授之外,还有部分家传技艺,这也是万象道宫出身的普通弟子的劣势所在。
地宫占地极大,十分广阔,以巨大立柱支撑穹顶,竟是与齐玄素所见的梦中会有几分类似,最深处就是那尊六臂巫罗神像,脚下燃烧着无数蜡烛,数不清的人头在其面前堆成一座小山。
此时地宫中一片混乱,灵山巫教的信徒与黑衣人、青鸾卫厮杀一处,因为人数上处于劣势,所以夏昌和注澄无法联手应对张月鹿,只能由夏昌一人单独对上了张月鹿。
夏昌一拳轰出,带起一阵凛冽罡风。
张月鹿面对这一拳,身形翩然一转如穿花蝴蝶,避开这一拳,同时手中纸剑轻飘飘地指向夏昌的太阳穴位。
夏昌强行扭转身形,伸手挡下张月鹿的纸剑,然后一脚轰然踩地卸力,在地面上踏出一个大坑。
他扯了扯嘴角,再出一拳。
张月鹿的脚下一点,身形向后飘然退去,一步一生莲,步步生莲,手中纸剑随意点出,有剑气自生,激射向夏昌的面门。
夏昌一拳将剑气打散,有些意外于张月鹿的虚弱。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就算这名道门女子侥幸逃出了盂兰寺,也必然元气大伤,不复巅峰之态,正是趁她病要她命的绝佳时机。
夏昌欺身而进,双拳不断与张月鹿手中的纸剑正面相击,分明是血肉之躯,却如刀剑相撞,铿锵金石之声不绝于耳。
张月鹿手中的纸剑不断变化各路剑法,变幻无常,让人目不暇接,如缭乱百花,始终不离夏昌的周身要害。只是相较于先前她与谢秋
娘斗剑,此时出剑,只能说中规中矩,无论是剑气还是速度,都有所衰弱。
不过夏昌远不如谢秋娘,身上还是不断平添伤痕。
忽然之间,张月鹿以手中纸剑劈下,无非是一竖。
正所谓大巧不工,能直接杀人,便没有必要摆弄出太多的花俏招数。
面对这一剑,夏昌怒喝一声,双脚狠狠踩踏,摆出架势要硬接张月鹿的这一剑。
一声炸裂声响。
张月鹿身形向后飘退,好似风中的断线风筝,实则却是将劲道尽数化解。
反观夏昌,不但脚下地面裂痕遍布,而且双手双臂之上伤可见骨,鲜血横流。
张月鹿飘摇落地,手中纸剑指指点点,剑气激射如弓弩齐发。
夏昌心生惧意与退意,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暂避锋芒,等待注澄到来之后,再作打算,最起码不能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只是他想要向后退去的时候,张月鹿竟是转瞬之间就来到他的面前,一剑点在他的心口上,力道不大,却刚好让他难以避免地身形一顿。
就在这一瞬之间,张月鹿手中纸剑变为大刀。
张月鹿双手握刀,顺势横扫。
刹那芳华,好似一抹斜月。
夏昌的脸色蓦然变得惨白一片,昌缓缓低头望去,只见他的腰部位置出现了一条红线,刺目无比。
张月鹿身形向后退去,面无表情。
无论天罡堂,还是北辰堂,都不是什么善地,邪教妖人多是畏威而不怀德,唯有怀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方能震慑人心,继而以杀止杀。
片刻之后,夏昌的上半身扑倒在地,艰难爬行,而他的下半身却仍旧保持着站立姿势,一动不动。
他整个人竟是被从中一分为二。
不过这一刀也让张月鹿大损真气,脸色越发苍白。
张月鹿不顾疲敝虚弱,径自朝着另一处掠去。
王子成对上了注澄,因为王子成有伤在身的缘故,已经落入下风之中,甚至岌岌可危。再有一时半刻,就要被注澄生生打死。
注澄一记佛门“大手印”当头压下,王子成单膝跪地,七窍流血。
便在这时,张月鹿赶到,替下了王子成。
注澄悍然出拳,拳走直线,直直砸向张月鹿。
张月鹿避其锋芒,向旁边躲闪。
先前与夏昌交手,素来以蛮力见长的夏昌愣是摸不到张月鹿的衣角,可见张月鹿速度之快,只是现在面对注澄的一拳,却是没能完全闪过,被这一拳击中左肩,整个人向旁边摔去。张月鹿在半空中扭动身形,如一片风中落叶悠悠荡荡,落地之后,没有半分声响。
归根究底,张月鹿毕竟不是天人的无量阶段,连番激战之后,体内真气损耗严重,已经不复巅峰状态。
不过张月鹿落地之后,不退反进,手中纸刀的刀锋上不断有丝丝缕缕的气息流溢萦绕,刀芒凛冽。
张月鹿的刀法朴实无华,可谓是大繁至简,出刀之间直来直往,皆是为了取人性命的杀人术,少有华而不实的花架子,这是一门脱胎于沙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