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果真只是停留了半个时辰,只有人上船,没有人下船,然后再次升空,朝玉京方向驶去。
升空不久后,一位真境别院的辅理来到齐玄素和张月鹿面前,态度十分和气:“张副堂主、齐主事,国师有请。”
齐玄素和张月鹿对视一眼。
且不说张月鹿,齐玄素本以为他见到的第一位副掌教大真人要么是天师,要么是地师。前者是张月鹿的娘家人,是长辈的长辈。后者是全真道的首领,是上司的上司。可万万没想到,他见到的第一位副掌教大真人竟然会是跟他没什么关系的国师。
如果硬要说他跟国师有什么关系,那也是纯粹的恶缘,从第二次江南大案到“定心猿”计划,他可都参与其中了。
只是不管齐玄素如何想,国师相召,他是不敢不去,也不能不去。且不说国师一根手指就能把他碾死,就说职位上,两人也差着三品、二品、参知、平章、副掌教五个等级。??
张月鹿还是有静气,道:“劳烦引路。”
在这位辅理的带领下,三人向“应龙”的三楼走去,国师李长庚的书房便位于此地。
辅理走在前面,同时不忘交代道:“只有国师问话时,两位才可以说话,同时还要使用适当的尊称,可以称呼副掌教大真人,也可以称呼国师,不要畏首畏尾,也不要玩世不恭,平常心就是。我知道二位皆是才俊,是天师和地师的晚辈,只是三位副掌教大真人习惯各不相同,还是要多加留意,免得犯了忌讳。”
张月鹿道:“这是自然。”
说话间,已然来到国师的书房门外,仅从外面来看,并不如何奢华,也不特殊。
辅理并未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走入其中。
因为此时的书房中并非只有国师一人,还有其他人,齐齐朝着齐玄素和张月鹿望来,神态各异,善意少,恶意多。
国师是书房中唯一坐着的人,仅从外貌来看,他大概花甲年纪,黑发黑须,相貌清奇,气态威严,与白发白须的天师形成鲜明对比,显得天师要比国师老上许多。事实上国师和天师只有几岁的差距。不过这是太平道的一贯风格,清微真人看起来也要比东华真人年轻许多。
张月鹿和齐玄素一同行礼:“见过副掌教大真人。”
坐在书案后的国师挥了下手:“你们先下去。”
书房里的其余
人等向国师行礼,然后依次退出书房。
“永言对你们两人的评价很高。”国师审视着眼前的年轻男女,“不愧是‘定心猿’的关键人物。”
与姜合道大真人一样,国师的视线并没有压迫之感,如果非要说有压迫感,那就是国师的身份带来的心理压迫,说白了也是自己给自己施加压力。
齐玄素微微低头:“国师过奖,永言道兄过誉。”
国师收回视线,说道:“你们二人多半会随军出征,异地他乡,要懂得守望相助。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去找清微真人。”
“谨遵副掌教大真人教诲。”齐玄素和张月鹿齐声道。
国师挥了挥手:“好了,你们去吧。”
“是。”两人再次行礼之后,退出了国师的书房。
辅理仍旧守在门外,等待两人出来之后,领他们去各自房间。
两人一路上谁也没说话,不过也算是心知肚明。国师这次见他们,谈不上拉拢,却给了他们一个选择——李家是愿意接纳二人的,早在心学圣人时代,李家就十分注重人才的招揽,主要是女婿和义子两种方式,这也是李家之所以壮大的原因。
安排好两人的住处后,真境别院的辅理告辞离去,齐玄素又去了张月鹿的房间,却没敢贸然提起刚才的事情。
以国师的境界修为,只怕整艘船都在他的感知中,实在不好立刻在背后议论国师此举的深意,齐玄素只能玩笑道:“万万没想到能够见到国师,我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再去你们家,就不会紧张,毕竟曾经沧海难为水。到时候,我就大大咧咧地往那一坐,小张倒茶。”
张月鹿笑里藏刀:“云锦山都是姓张的,你说的这个‘小张’是谁?”
齐玄素道:“既然是‘小张’,那说明年纪不大,当然是你了,总不会是张伯父,他是‘老张’。”
张月鹿呵呵一笑:“好,好,好。”
齐玄素理直气壮道:“我好不容易当一回客人,享受享受怎么了?”
“没怎么,小张这就给齐公子倒茶去。”张月鹿还真就起身给齐玄素倒了
一杯茶——这里的各种物事十分齐全,甚至还有酒类。
齐玄素捧起茶杯,干咳两声:“其实我就是随口一说。”
张月鹿望着他:“那我不管,等到了云锦山,我只管给你倒茶,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齐玄素差点把刚喝进去的茶水喷出来:“我怎么应付得过来?”
“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应付不来?”张月鹿一推齐玄素,“我乏了,你回自己的房间去。”
齐玄素就这么被张月鹿推了出来。
“应龙”的速度远胜于普通飞舟,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进入昆仑境内。
一路上不仅是畅通无阻,而且还有昆仑道府的飞舟进行护航。
这让齐玄素大开眼界。
不过话说回来,需要护航的飞舟往往没有护航,结果有了齐玄素的纵身一跃。“应龙”有国师亲自坐镇,根本没人敢来招惹,却偏偏有了护航。正是应了太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