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城如今百废待兴,乐霓凰的复辟虽然没有掀起轩然大波,但是依旧暗潮汹涌。虞天弓的旧部与伺机蛰伏的世家们也都各自斗智斗勇。
但是乐霓凰的修为高深,而且又是前乐城城主之女,所谓一个名正言顺,也没有人敢轻易挑战她,尤其是这个她刚刚当上城主,新官上任,最是火气最大的时候。
乐霓凰的手段已经算是柔和,即便抓住了不少虞天弓的部署,但大多以禁锢修为和关押为主,极少有株连的行为。但也并不如表面上看的这么温柔,在三日前,乐霓凰便亲手处决了两个所谓的“问罪”的长老,这两人都是虞天弓的亲信,也是虞天弓的亲戚,虽不是直系,但也血脉相近。虞天弓落马,他们自然没有再不能耀武扬威,便仗着自己年岁有些,倚老卖老来“劝服”乐霓凰将乐城还给虞天弓。
但是已经下定决心的乐霓凰,又岂会再闷声不响?当即杀鸡儆猴,差人将这两位长老这些年在虞城的罪行一一调查清楚,公之于众,随后在一片叫好声中砍下了两人的头颅,至今悬挂在城主府正门的梁子上。
此刻的城主府里。
乐霓凰在自己的屋中过早,一旁的小鱼儿可欢儿的闹腾着,将婢女追得满头大汗,却又打不得,骂不得。
乐霓凰将碗中的热粥倒上牛乳,调了温,对小鱼儿招手唤道:“来,来婆婆这里喝粥了。”
“婆婆,小鱼儿才不要喝粥呢,小鱼儿要蜜糖吃,青姑姑做的蜜糖可甜了!”小鱼儿咧着嘴笑着,如今只过了小几个月,他的口齿倒是清晰了不少,连身子都大了一圈儿。
“清早怎么好吃糖?”乐霓凰佯怒道:“将粥喝了,不然婆婆让青姑姑以后都不做蜜糖给你吃了!”
“婆婆最坏了!”小鱼儿顿时撅着嘴,气哼哼地往地上一坐。
这一坐,急得一旁的婢女叫苦不迭:“小少爷快起来,地上又凉又脏。”
“才不要!”
“随他去。”乐霓凰将碗放下,不怒自威。
这时,门口暗了下来,楚二娘搀扶着虞上邪走了进来,瞧见了地上撒泼打滚的小鱼儿,忙将虞上邪扶到椅子上做好,便要去搀扶小鱼儿。“小鱼儿,如何在地上坐着?这黄梅天才过,地上潮湿地很!”
此时的虞上邪比起早先看到地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虽然有些有气无力,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但是面色红润,眼神清明,剩下的只是时间调养的问题。
乐霓凰担心地看着虞上邪:“挽歌姑娘用红莲业火驱逐了你的心魔,可到底是入魔过,你的神识损伤不小,这几日且养着。”
虞上邪点了点头:“是孩儿让母亲挂心了。”
顿了顿,虞上邪又道:“尘公子送来黄鹂儿的消息,母亲当真不出手吗?”
乐霓凰微微蹙了蹙眉头,摇了摇头:“此刻去,无济于事。虞天弓已经前往魔戮山,九殒与他指尖且还有一场恩怨,九殒不会让黄鹂儿落入虞天弓的手里,而且他要紧紧抓住黄鹂儿,才能让乐城和罪天司投鼠忌器。尘公子送来这消息,当真是让我去救人吗?是让我少安毋躁。”
楚二娘终于抱起了小鱼儿,坐到虞上邪的身边,疑惑道:“可是公子似乎也很想救黄鹂儿,所以才让二娘将消息带回啊?”
乐霓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
见楚二娘当即低了头,噤了声,乐霓凰便缓了缓语气,说道起来:“尘公子得到的消息是三尊要对黄鹂儿不利,可是莫要忘记,三尊是依附在九殒之下的旁族,非是与九殒同源,九殒怎会让三尊干扰自己的政治?即便聊城之战过后,三尊与九殒之间的间隙重重,但三尊也绝对不会如此草率地妄动,小不忍则乱大谋,白尊和赤尊不知,黑尊总是知道的。尘公子刻意将讯息传来,其实是要让虞天弓前往魔戮山,与九殒算一算这笔恩怨罢了,虞天弓和尘公子,九殒一定会舍弃虞天弓。”
虞上邪微微颔首:“若真如此说来,那我们不去,才是对黄鹂儿最大的保护,注意黄鹂儿的人越少,九殒就会认为黄鹂儿越没有价值,对他就越不会逼迫。父……虞天弓一人去,刚刚好,母亲思虑周全!”
虞上邪对于虞天弓的所作所为,也只在这两日从楚二娘的口中听来,震惊之下,却也如梦幻一般,那脱口而出的父亲,是他这么些年的本能。
楚二娘见虞上邪神色微变,知道他是难以接受自己的父亲竟是如此狠辣之人,伸手握住了虞上邪的手,静静地安慰着。
虞上邪拍了拍楚二娘的手,示意自己无碍。
乐霓凰将此间情景都看在眼中,虽无热情,却也没了从前的淡漠。她一直追寻的,是一家和乐,如今的和睦,虽然来得突然又不尽如意,可至少是朝着这个方向在走,冷漠的外表下,是一颗渐渐融化的心。
乐霓凰将面前的牛乳粥递给楚二娘,道:“你喂小鱼儿将粥喝了吧,随后与我一道去封山。”
楚二娘才接了碗,便一愣:“婆、婆婆是要二娘跟随吗?”
乐霓凰淡淡道:“虞城与尘公子最熟悉之人,唯有你和黄鹂儿,黄鹂儿身在魔戮山,自是你去最合适。上邪身体初愈,还不便奔走,就让他与小鱼儿多些时间相处,也好培养这寡淡的父子之情。”
楚二娘应了一声:“是,二娘单凭婆婆吩咐!”
虞上邪紧紧捏着楚二娘的手,微微笑着,说道:“不必担心,有母亲在,你便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