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昱昭瞅着瞅着,发觉李眠儿似要沿着闷郁一路继续下来,眨了眨眼,启唇:“目下,以你的能耐,顶多也就能跃道矮墙,到了前线,万一事发突然,需要跃上跃下地奔走,你如何应付?你起码保证能够自保,我才敢带你在身边!”
李眠儿没有抬头,噘噘嘴,可她又心知周昱昭说得在理,自己无理取闹却也没意思,遂而微仰下巴,嘟声道:“我不跟去便是!”
闻此,周昱昭再次朝前迈了一小步,几乎快要贴上李眠儿的身子,只因此时李眠儿的心情并不在这上面,否则见到这样光景,她定会下意识地朝后退开,加强防范。
顺势握起李眠儿一双素手,闻着鼻尖处不断飘来的淡淡异香,眸前又好一张香肌玉容,兼这会儿又娇态可人,周昱昭只觉一颗心即刻就要化作一滩柔水一般,连说出的话音都透着一股酥人的磁软:“你……既如此说,那就暂且先这么说定了!再坚持一段时日,待过了这阵儿,我定会专门抽时间陪你练功夫,如何?”
尤其在说最后两个字时,他的唇几乎要触着李眠儿鼻尖了,身体也不自觉地前倾。
倏地觉察到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李眠儿这才从将将的郁影中清醒,一抬眸,不料径直撞入周昱昭早已秋火浓浓的眼窝中,其中的绵绵情意令她的脸上“唰”地浮上两朵桃花,一对金莲颇有些仓皇地急退一步……
一边退,她心里还不忘暗道一声“糟”,自己光顾着呆愣,都没有好好看住周昱昭,这一回多半又难逃他的“轻薄”了。
……
李眠儿都不知道周昱昭为何突然放开了自己,然后还一句话没留得就转身出了门。方刚……并没有听着苍鹰抑或谁个来唤他的声音啊?
或许……确实有人唤了他也不定,只是适才自己的脑袋一直嗡嗡作响,眼睛、耳朵也已闭塞不通,唯一有感觉的就是自己那两瓣被周昱昭狠狠叨在口中的嘴唇和那根现下正酸麻不已的舌头,所以自己压根就没有听到外头的动静也未可知。
一手轻抚着自己微有点红肿的双唇,一手捧在胸口捋平稍稍显得急促的呼吸,李眠儿慢慢踱到火盆前,心里纳罕周昱昭为何像是逃也似的跑了呢!
周昱昭走后没一刻,红莲敲门进来了,手中托了盅热米粥。李眠儿收起起伏的心思:“世子爷早膳也还不曾用,你有没有见着他人,最好把这盅先给他送去!”
红莲露齿一笑:“姑娘不用担心世子爷!”
一边说着一边将粥递到李眠儿跟前:“世子爷出了您房间后。就拐进他自己的屋里了,方才婢子进屋前也让宝成给世子爷端了粥过去!”
闻言,李眠儿秀眉一皱,并没有及时接过红莲手中的盅:“世子爷回自己屋了?刚刚?”
“唔,是啊!”红莲偏过头。瞅瞅有些怔愣住的李眠儿,又瞅瞅手中的粥,又道。“穆姑娘,您先趁热喝了这粥,给暖暖身子!”
李眠儿飞快斜瞄了眼西墙壁便低头接过盅,微阖眼帘。心不在焉地一勺接一勺吃着粥,没吃上几口,她便搁下盅。稍稍朝后倚在靠背上。
“穆姑娘,您只吃这么一点?”红莲觑了眼盅里头,看粥都没少多少,不由劝起来,“穆姑娘——”
不想。才吐出三个字就被李眠儿打断:“你进屋前,有没有注意到世子爷的屋里有没有其他人?”
“嗯?”红莲听后。稍作一愣,然后应道,“眼下里头有没有人,婢子不知!不过世子爷进屋前,婢子确定屋里是没有其他人的,他进屋时,身后也没有跟着人!”
听了红莲的话,李眠儿似有些不自在地点点头,低下眉,侧过头,顺手理了理左耳侧垂下的一捋辫发。
红莲瞅着李眠儿这会儿压根没有心思吃饭,只得作罢,不再劝说,端了盅,退了房间。
李眠儿瞥了瞥闭合的门,起身踱至窗前,脸上渐渐发热,方才并没有人唤周昱昭,他竟当真是逃出门去了!
再过两个月,自己就该十六了,人事上说完全不懂倒也不全是,懵懂间多少也知晓一些,加上这半年来与周昱昭频繁地身体接触,每每自己情动之时,周昱昭的反应总是数倍于自己得强烈,多数情况下他都能克制住他自己,不过有时候能够感觉到他真得想要更多。
李眠儿又扭头看眼西墙壁,周昱昭就在这一墙之隔的另一头,想及此,不禁伸手摸了摸脸颊,心头又羞又涩,还有细微一丝心疼!
其后一连几日都不再见周昱昭的身影,即便除夕和大年初一这两天,他也没有现身。
这真是李眠儿有生以来过得最没有年味儿的一个年了,城楼内似乎人人都在准备应付一场大战,根本无人也无暇顾及这年不年的了。
直到大年初四这一天,李眠儿每日烦闷的心情因为一封信的到来而显出两分欣喜,那头天上飞的苍鹰给她捎来了穆蕊娘的书信。
接到书信的一瞬,她下意识地就想到,王锡兰伤情多半是不会有大碍了,否则娘亲的信他不会这么快就让苍鹰带来,说不定还要几经周折才能到自己手里。
算起来,王锡兰回京养伤也快半个月了,能下床活动了没有?
嗯,他自然能下床,只是他这才下了絮园里的大床,便又躺到九畹轩里的小床上了,偏还给赖着死活不下床,再次陷入了“昏迷”,这可把从来没见过类似阵仗的疏影唬得不清。
“枝儿姐姐,你们……赶紧……赶紧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