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阳的眼神无情而冰冷,一步步走近杨林身旁,娇艳而媚人的外表之下,似乎就是藏着一颗妖魔的心。
杨林身体麻木着渐渐失去了知觉,手脚冰凉,触感渐失,握枪的那手,犹如已不是自己的那般,即使想要站起身来反抗却是使不出半点气力,眼前阵阵的模糊,眼瞅着数个斜斜的身影走来。
之后不觉腹部一股炙热,浓稠腥臭的污血涌上,喉部一丝粘粘的味道,一滩腥血就被这么吐呕出。
“你可知。”
“石门庙那晚曾亲手杀过多少人。”
曹雪阳已走到没有真气护体的杨林身旁,语气平缓慢慢说着,虽然住手却没住脚,一脚踢在杨林身上,哐的闷响撞落一旁,蜷缩身体嘴角血流。
“你可知。”
“石门庙那晚被杀的都是什么人。”
曹雪阳却是依然不依不饶的寒枪刺出一挑,将杨林犹如死狗般撩起,崩枪收枪,不过仍是一脚踢出,杨林却是感觉天旋地转,身体疼痛如撕裂一般,被踢落地上不住颤抖,却是听清了曹雪阳所说的每一个字,曹雪阳那力道拿捏的也很到位,中招后会痛到生不如死,却又不会伤及到内脏与脉络。
“你可知。”
“有些人确实是该杀。”
最后那一脚,却是停在了杨林腹前。
也是不必再踢下去,杨林都已经泪汪汪一片了。
“只是每杀一人,只会衍生一分仇怨,背上了新的仇恨,仇恨也只好衍生仇恨,有人会流离失所,有人会家破人亡,有人会遭受凌辱;你并未做错什么,却依然也该打。”
曹雪阳更是在教导着无知的江湖后辈,杨林能‘懂’得什么?自然全凭自个的机缘造化去反省去顿悟;曹雪阳也就没继续虐下去,微微闭眼,收回脚力,白花花的大腿间一阵凉意,稍微尴尬些的将身影转向了他处。
揭开杨林心里秘密的那人是曹雪阳,若非机缘巧合,哪会心生挂碍,曹雪阳女将军,说到底也是女人,为李承恩的义女,受天策养育之恩,初见杨林的时候,如见当年的自己,护镖去龙门那年,不敌匪帮劫镖,曹老镖头战死后,小雪阳险些自刎,种种回忆都是苦涩,就无意形成了微弱的羁绊,更像是沦落人心中的涟漪,毒打杨林不算什么,只怕杨林仍然不长记xing。
“咳!”
“咳咳!”
“呜!”
那沙哑的声音却似鬼哭狼嚎,犹若撕心裂肺,让人捶胸顿脚,却是梦中人忽然醒来一般,忽然看清了活着的自己,更是发现双手已经血淋淋,杀的人太多太多了,那份罪孽早已经是罄竹难书。
“呵!”
“呵呵!”
杨林又是颤抖着身体呵呵冷笑着,回咽着污血,试图站起来,却是一次次爬起一次次的摔倒。
“曹雪阳!”
杨林狠狠地说着,却又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你。”
“我。”
杨林感觉到自己一直都是孤独的,由始到终只是一个人,亲人、友人、敌人,早已经是一无所有,曹雪阳就像他的命中煞星,遇到她准没好事!在身体撕裂般的伤痛下,虽然无奈,却也发现,自己只是麻木的太久了而已;追逐着火光的飞蛾,追逐着光芒的脚步,杨林放下过利益!杨林放下过尊严!杨林放下过仇恨!却是只剩下孤零零,在一切都被放下后,杨林依然没有收获;那能够驱散孤独的事物,犹如夜晚的星辰在闪耀。
期望,这是曹雪阳给予的事物!
隐隐中,杨林感觉自己已拥有了想要的!
“在恨我吗?”
曹雪阳却是去扶住了倔强的杨林,顽固的撑着枪身,却一次次的摔倒,这一次却是扶在了曹雪阳的手上。
“我。”
杨林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现在还能说些什么,嘴边的话退回了腹中,甩手推开了曹雪阳;那身上的痛楚真真切切,却也是痛醒了杨林,曹雪阳的期望,杨林领会的到。
只是道不同,杨林也就拒绝了曹雪阳的好意。
杨林所剩的,也只有道义。
那挂在嘴边的‘杀尽天下该杀在人’,也是时候付之于行动了。
杨林撑扶着枪身,颤颤yu危,手脚都在不住打颤;杨林眼中恶狠狠,漆黑无暇,渐渐地挺直着脊梁!
“疯女人!”
杨林忽然呵呵的笑着,肆无忌惮的盯着曹雪阳。
这个平白无故毒打自己的女人,这个满口道理教训自己的女人,这也不过就是一个疯女人罢了!一个与自己非亲非故的疯女人,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自己,杨林心中咬牙切齿的评判着。
“哈哈哈。”
曹雪阳只当是没有听到杨林所说的话,心中莫名的yin霾已经散开了,这看着杨林就也顺眼了不少,杨林不止是被抽打的懂事了,而且现在仔细观察起变化来,那股子jing气神也都变得稳重了许多。
“喂!”
“我想加入到天策府。”
杨林很是不乐意与曹雪阳再打交道,却也不得不继续攀谈,在天策内只有这么一位熟人,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打,杨林与曹雪阳也是有过小小约定,就是那件恶狗帮的事情;其实杨林也不必提出来此事,曹雪阳的心中已经知根知底,即使七凤楼内与石门庙外的瓜葛关系,曹雪阳了解的来龙去脉,甚至要比杨林还要清楚。
杨林不说还好,提及这事,那就是兔尾巴咯。
曹雪阳应诺着笑道:“看来你这皮又痒痒了是不是?”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