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知哀家有血阻之状的?”威后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沈洛云。这个小女子不单单是样貌出众,似还颇有才学。威后一向都有血阻之症,所以一向都觉得手脚冰凉又极其畏寒。听人说常按压掌心可起到活血之效,遂时常拿着一些器件在手掌把玩。
“奴婢过去看古籍中有说,掌心泛白指纹横生者多有血阻之症,威后虽气色极佳,但耳坠处依有糙白之色,加上这熏炉之中燃着的是安息香,这安息香有行定血之效,所以斗胆言说威后血阻表状。”沈洛云从长几前起身,又再行礼回话。
“看来你对医术甚有研究。着内宫之中的女子若都似你这般那也不会时常有人叫唤着身子不适要让君上伴其左右而误了朝事了,你说是吗衾妃。”威后说罢又挑眉望着衾妃。在她心中,衾妃是祸水而非红颜。
衾妃听到威后这般一说,随即面色一白也随即站起身躬身请罪:“母后说得极是,君上日理万机,断不可经久流连内宫,儿妾自知平日里时常身子不便惹得君上忧心,这才请了沈氏到宫内讨教一二,也好免了君上与母后的忧心。”
“噢?这么说这内宫之中就没有人能治得了你这体弱之症?”威后提起袖摆扇了扇面前的熏炉,合上眼似品香。
“衾妃姐姐身子娇贵得很,怕这内宫之中却无药郎可以为姐姐诊病了。”婉妃在一旁稍稍挪位到威后一侧,提起她的手轻轻的按捏起来。
“儿妾并无此意,只是听说沈氏对养生之道颇为擅长,想要习得一二也好伺候母后与君上。”衾妃柔婉道。
“哼,这内宫之中还不缺人伺候哀家。”威后睁开眼并不领情。
沈洛云立在一侧,想来这衾妃在内宫之中的日子并没有外看着那样光鲜,威后的处处为难还有其他妃嫔的争斗,确实是足以让一个人筋疲力尽。她是有野心的人,也明白自己的存在是为何,虽说不上忍辱偷生,但卧薪尝胆或就是如此。若威后还在一日,或许她就会一直在其下担惊受怕步步为营。
“儿妾愚钝。”衾妃默了默,然垂首领教。
“愚钝?哀家看你倒是个精灵人。好了好了,哀家也只是好意提醒着你们,君上朝事繁忙,这内宫众人无法替君上分忧就罢了,可别再图添烦忧。”
“谢母后教诲,儿妾定当铭记于心。”衾妃与婉妃都垂首领意。
“好了,哀家要起驾回凤仪殿了。”威后抽回被婉妃握住的手。
“你有了身孕就不要胡乱跑了,这有了什么闪失可怨不得旁人。”婉妃在一旁搀着威后,喏喏点头。
沈洛云躬身在一旁,一众侍婢得知威后要摆架回宫,随即都列好仪仗,有个年长一些的宫婢上前搀着威后,她走到沈洛云身侧时淡淡扫了一眼她:“你很聪明,但别行错方向了。”
“谨遵威后教诲。”沈洛云点了点头回道。
“母后,儿妾随你去,这眼下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婉妃上前搀着威后,也跟着离去了。
随着一行人的离去,这廊亭只剩下衾妃和沈洛云,她看着威后远去的仪仗,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奴婢谢过衾妃娘娘。沈洛云转身向衾妃谢礼。方才她多次为自己解围,到最后竟使得自己又被威后提教。
“本宫这样做无非是为了自己。”衾妃面上漠然,她知道想要摆脱这种局势,只有自己登上凤椅后座,端睿赟独握大权才可。
然这一切凭一己之力是难以做到的,她望着沈洛云:“走吧,随本宫回云阳宫,午膳之后我遣人送你出宫。”
“是。”沈洛云领命。两人也一并离开花园,刚返回云阳宫就看到宫门外有几个婢子侯在外,衾妃方才面上的凝重缓了去,只见在宫苑外有一抹倩色来回踱步。
沈洛云顺着望去,只见一个梳着双髻,头顶斜插着一支金厢倒垂莲簪。身着一袭月蓝色的粉霞锦绶藕丝罗裳,脚上穿一双软底珍珠绣鞋,站在一个错金螭兽香炉旁的年轻女子。她大约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面色绯红,嘴里自顾自的叨念着:“衾妃姐姐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芝儿肚子饿坏了。”她莹润的双唇微微撅起,清亮的杏眼顾盼生辉。
“我说是谁呢,在我这云阳宫外还候着婢子,原来是芝儿妹妹来了。”衾妃柔柔笑说道。
“衾妃姐姐,你总算来了,芝儿等了好半天呢。”她皱了皱鼻子,上前搂着衾妃撒娇。
“本宫就料想你这会要到云阳宫来,这不就连赶着回来了吗。”衾妃抚了抚她的小脸柔笑着。
她搂着衾妃,转过身提溜着眼打量着沈洛云:“这位姐姐生的真好看。”说罢她垂下搂在衾妃臂上的手福了福身问礼。沈洛云也福身回礼。
“芝儿,这就是本宫时常与你提起的爵主夫人。”衾妃眼里都是柔意,沈洛云是见过她温顺的一面的,在君上面前的温顺柔和,可与对眼前的少女是有不同的,这是一种真实的欢喜。
“原来是人们说的药师菩萨转世的爵主夫人啊,我说呢怎么一看到我感觉浑身都惬意起来了。”她嬉笑着,又给沈洛云行了一个拜问礼。
沈洛云被她的活像惹得也不自觉的面浮笑意,这样如同晨间朝阳一般,确实叫人喜欢。
跟在沈洛云身侧的雨檬也跟着行礼,那芝儿侧颐看着雨檬:“雨檬,你怎么会在此?”
沈洛云微微一凝,她怎会识得雨檬。
“奴婢给郡主请安。”雨檬恭敬问安。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