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沈洛云似乎叹了叹,随即又问道衾妃:“敢问娘娘,平日用膳时都会备用绢布。”
“娘娘喜好洁爽,莫说用膳了,平日里也都带着绢布在身的。”禾云不知道沈洛云此话的意思,但衾妃一向都随身带着绢布,所以平日还专门理了一个箱子装放。
“岳夫人,你是发现什么了?”衾妃面色微沉,她知道沈洛云是知礼数懂轻重的人,所不是有所发现,亦是不会这般大动干戈扰了兴致。
“回娘娘的话,奴婢确实有所发现,只是还不确定。”沈洛云福了福身子。
“奴婢斗胆,请问娘娘可否将平日用的绢布都悉数取来。”她再请意道。
“禾云,去取来。”衾妃起身走到沈洛云身侧,只见那水盆中的水依是清澈,只是那绢布变了颜色而已。禾云不敢怠慢,随即转身去了装放衣饰的内房去了。
“这是何意?”衾妃看着沈洛云问道。
“娘娘稍安勿躁,还等奴婢稍后再验过既有答案。”沈洛云欠了欠身子。她将来桌上放着的一罐子清水取来,放在身侧。不一会禾云就取来了一个装放绢布的箱子,那是一个枣色刻花枝的上下起盖的木箱,打开箱子后放了不少折叠整齐的绢布。沈洛云让她取出两张放到那碱水中,不一会那两章绢布也出现了与方才一样的情景,都逐渐变色。唯一的区别就是颜色的深浅不一,但依是蓝紫色。
沈洛云蹙眉再去木箱中,取来一块放到身侧的清水罐子中,那绢布却无变色。她摇了摇头,想不到这内宫之中,也有着如红嫣一般的人。
“日后这些绢布不要再让娘娘用了。”沈洛云对禾云说道。
此刻几人还是云里雾里的,沈洛云又接着说:“这绢布上染了凌霄花汁,此花也称避子花,对有身孕的女子更是大忌。”
“你说什么!?”衾妃面上露出震惊之色,她一向小心谨慎,防范有余。怎会让人钻了空子。
“娘娘,这凌霄花气味极淡,花汁经过处理,便会无色无味,染到衣料或者布匹上没有意外是不会让人轻易察觉的。”沈洛云回话。
芝儿虽还未明白她两在说什么,但是听到避子两字心中也有数,虽然她生性纯良,但毕竟在这宫闱之中,这档子事倒是多见。妃嫔们争宠的手段层出不穷,当然,彼此斗争的方式也是千奇百种。
“凌霄花??”衾妃缓了缓情绪,又再问道。随即她示意禾云到门外看看,别漏了墙角耳根给旁人。
禾云点了点头,静步到门外,侧耳听了听,又佯装无事推开门房,直到没有发现外面的异常才又回过身颔首。
“回娘娘的话,过往奴婢也曾遇到过此事,可幸的是奴婢身边有个精通医理的婢子发现了,这才避了大祸。”沈洛云回想起红嫣过往的所作,那些赠给她的花露还有衣衫上染的污水,虽她终躲过此劫,可最终还是没有留住自己腹中骨胎。念及此心中又是一阵抽痛,原来过去的记忆是无法淡忘的,只是藏在心底最深处罢了。
“你如何得知这就是凌霄花?”衾妃压低了声音问道。
“在那之后,奴婢身边的婢子传导了一些关于花卉草药的学识给奴婢,这凌霄花虽无色无味,可遇碱即会变色。而正是这绢布上的暗蓝色。方才奴婢看娘娘似很喜欢面前的这盘春笋,这春笋在烹煮时会选用碱水浸泡去其涩味,加上笋肉本身又附着轻碱,或是方才娘娘拭唇之事染到绢布上,这才有了显色。”沈洛云在被红嫣构害之后,便时常翻阅一些书籍或像御银讨教识别一些花卉以及药草的功效。
当时只不过为了防身,可如今看来却还能救人。
这衾妃盛宠颇丰,可却一直没有子嗣,这一点本就让人起疑。可她就连自己宫内小厨房准备的吃食都会探毒,可见平日里是的戒备亦不会是松懈的。王贤宇曾说过,无声无息的害人下毒,莫过于那些平日里看着无害的花卉草药了。沈洛云本只是抱着一试的心里,不料想还真的如她所料。
这下药之人,是了解衾妃的,知道她一向是绢布不离身。所以才从这绢布下了手脚。
日积月累的,身子必定受损,这子嗣之事更是遥遥无期。
即便有幸怀上龙嗣,也会滑胎告之。
“你的意思是….有人用此办法才让本宫无法怀上子嗣…”衾妃颤抖着,一旁的芝儿听了也不禁皱眉。好生恶毒的人。
“恕奴婢直言,或正是如此。为了稳妥起见,还请娘娘传唤自己平日里信得过的药郎来查实。”
沈洛云看了看这繁丽的云阳宫,这内宫的女子,为了得到荣宠,大多数都可说是铤而走险,不顾后果的。
“芝儿,你先回去吧,记住今日的事不要与旁人说起,本宫还有事与岳夫人商议。”衾妃沉了沉气,她知道那些阴暗的不堪,别人她倒是无谓的,只是对于芝儿,她还是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了。
“时间不早了,芝儿也还得去给威后请安,改日再来寻姐姐罢。”芝儿点了点头起身,她出身官家,分寸自然有的。
沈洛云对她行礼;“恭送郡主。”
芝儿离开后衾妃就让沈洛云随她到内室去,她跟在其后,看得出来衾妃在努力克制住自己情绪。她心中定是有些懊恼的,毕竟自己已经这般小心,却还是防不胜防。若不是沈洛云,或自己将会一直蒙在谷里还自得其乐认为自己是滴水不漏。
“岳夫人,你知道在这内宫之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