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睿鹤在谷中呆了两日就返回丰邺了,这两日倒是没有再找过沈洛云,而是一直与岳萧炽在一处似在议事。过去岳萧炽对端睿鹤虽有戒备,但在某些事宜上依是与他站在一线的。
午后沈洛云到正厅处给岳萧炽送茶饮,不料想刚好遇到刚准备离开的一些个幕僚。
“我说呢,今个我左眼皮跳个不停,定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这不,今日遇到了夫人。”那武将张元泽憨笑着给沈洛云作揖请安。
“我说你什么时候有了未卜先知的能耐,这一点我倒是才知道。”站在其侧的另一位样也似武将的年轻男子说道。
“去去去,我这正和洛云夫人问安呢。”张元泽起身推了推身旁的男子。
“见过夫人。”那男子和然一笑,双手作揖给沈洛云问安。
沈洛云颔首点头:“各位大人有礼了。”
“夫人想必是体恤爵主,给爵主送茶饮来了。”此时一名青衣男子作揖问礼。
他眉眼疏澜远拔的眉下是一双透着智光的眸子。
“这位定是顾先生了,给顾先生问好。”沈洛云微微欠身,这对于彼此的地位来说,已是大礼。
“夫人礼过。”顾成和再躬身。
“夫人可知我名?”那张泽元虽是武将,可倒没有凛人的煞气,沈洛云瞧着他到有一股子憨厚的劲头。
“张领将的威名自然远播在外。”沈洛云微微遮袖莞尔一笑。张元泽是岳萧炽旗下的首要大将,曾单人冲破胡僵一个从军小队将岳萧炽救于水火之人,在西朝有红面刀将的名号。都说他的刀快如闪电,力可劈山。
“哈哈哈,夫人识得小将。”那张元泽抚了抚后脑,面有得意之色。
“诸位都是爵主的得力门将,洛云自然是识得的。”沈洛云再笑言。
此刻正厅房门再启开,岳萧炽背手立在门前。
沈洛云见到他福了福身:“给爵主请安。”
岳萧炽点点头,再微微沉眸看着眼前几个人,那意思大抵是说,你们怎么还不走。
顾成和是最聪明的:“好了,不是说一会还要返丰邺吗。今日倒是放晴了,别误了时辰。”
那张元泽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岳萧炽的面色,便耸了耸肩提了下眉。那样子倒逗的沈洛云不禁抿唇一笑。
“是了是了,我看爵主也希望我们别耽扰了与夫人的好佳景。”张元泽说完身子一撇生怕在他身后的岳萧炽暗暗霹他一掌子。
几个人纷纷行礼告退,岳萧炽转眸望着沈洛云:“与他们说什么呢,说的这样高兴。”
“没什么。”沈洛云垂下袖摆面上的笑收了收。
“没什么是什么。”他倒是不依不挠了。沈洛云对着他倒是一副拘谨的样子,这一点叫岳萧炽心里很是不悦。
“只是寒暄几句罢了。”沈洛云看岳萧炽沉冷着脸,他是不高兴自己倒正厅么。
“你今日穿得太少了。”岳萧炽走上前一下擒住她的手,便拉着她的手准备离开正厅。
沈洛云今日只梳着高嬛髻,头顶斜插着一支紫晶簪子。身着一袭水白色胧纱袆衣。那胧纱轻薄微微露出内里苏绣初荷的罗裙。这样的装束在春日里是适宜的,怎会是穿得太少了。
沈洛云被他牵着心里正疑虑,但眼见两人离开正厅便也是好奇:“爵主这是去哪...”
“今日难得放晴,我与中走走。”岳萧炽牵着她,稍稍放慢了步子。
两人穿过长街,面行来的婢子与侍从见到岳萧炽牵着沈洛云,便纷纷行礼后背过身去。
春日里的幻人谷和风徐徐,那带着花香的微风抚过沈洛云的面上有些酥*痒的。
沈洛云微微笑着,随着他穿过长廊一路。他的手心温热,沈洛云在他身侧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颜,高挺的鼻梁下是厚薄适中的唇,明明是男子,却有着比女子更为纤长的黑睫。
真是美好的人。
“你一直看着我,若不注意脚下绊倒了可怨不得我。”岳萧炽唇角微微勾起。
沈洛云即可垂下眸,他怎么知道自己在看他。
长廊一侧日昃的光晕透过两侧的树影投下一片一片的斑驳,像是星辰的光色倒影在海面上一般,风一吹那些光晕变换移动。长廊两侧栽着不少白樱,那细柔的花瓣随着微风落下,坠到那些光晕之中,真是极美的。
岳萧炽牵着沈洛云,步过长廊,她心中将这样的景致一遍一遍的刻下。多年后她还是会时常回忆起今日,那样美好的春景,他牵着她。后来的沈洛云常常说起,那样的景致真是叫人难舍,像是一场缠绵的梦。让她忘了很多苦仇,也忘了很多来去。
过了长廊,春日花繁叶茂,含笑,紫荆,棣棠,锦带,鸢尾。这些繁复的花叶让看上去生机万现。前几的时候这些花卉还没有绽得这样盛的,到底是春日,一日一个景。
岳萧炽牵着她倒没有停在这些繁花丛中,而是将她引往再深一些的地方。
“这些花,应都不是你所喜欢的吧。”岳萧炽脚步越来越慢,侧颐看着沈洛云问道。
“洛云也说不出个所以,大抵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其他。”她随着岳萧炽,和然回道。
行至一处阳光略少的角落,岳萧炽停下步子,眼询到一处。
随着他的目光,沈洛云望见一片反着莹白色透亮的花蕊。那花样沈洛云从未见过,细长的花瓣,虽是白色,但却透着似水晶一般的透亮。花蕊是绯红色,在花蕊的根处却是萝黄色。风一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