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宫报言,君上驾到。
只见端睿赟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额上是二龙抢珠金护额,穿一件二色金龙祥云长袍,束着五彩攒花长穗宫绦,外罩石青团云穗褂稳步行来,在他身侧跟着的不是衾妃,而是梳着朝凰髻,头顶斜插着一支耀金御凤钗。身着刺木香菊牡丹锦袍的威后。而衾妃则跟在身后,身上穿的正是那日经沈洛云巧手改制的罗裳。
“君上万岁,威后万寿,衾妃娘娘千岁。”众人跪拜。
“平礼。”威后与端睿赟同时开口。
在西朝,能有同时与君王同言开声的人,怕只有威后了。
端睿赟扶着威后上了主位,衾妃坐在一侧,众人听昭后起身并未落座。
“众卿赐坐。”端睿赟开言。此时威后落座后那双锐利的凤眸朝着沈洛云处探来。那眼神似萃了毒的寒剑,想来她对沈洛云与衾妃走得过近已是极不悦的。
“今日宫宴,众卿无需拘谨,共赏北玦献礼。”此话竟是威后开言。她的主权意识依是这般,而端睿赟似也习以为常含笑不语。
“是。”众人毕恭毕敬甚至透着谨慎。
“北玦外使何在。”威后问言一旁的内侍。
“回威后万寿的话,北玦外史此刻已候在殿外。”那内侍躬下身小心翼翼回话。
“传吧~”威后挑眉以目示意。
“传北玦外史~~”那内侍拔着颈子高声传唤。
此刻众人纷纷侧目往宫门处寻去,唯有沈洛云垂着首。
她,竟不敢看。
这所谓的兄长,让她觉得陌生,疏离,也提醒着沈洛云她是已忘了旧事之人。
此时岳萧炽的大掌再覆到她手上,似给她力量抚慰一般。
每一次,当自己感到彷徨之时,他都会这样安抚自己。
沈洛云深吸一口气,侧目看着宫门,此刻从宫门外步来两人,行在前的男子脸如雕刻五官分明,棱角分明的容貌俊美异常。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绾在顶上,用一个上好的檀木发冠固着。
他身形极高,肩旁宽阔,可一双剑眉下却是双细长的桃眼,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唇微微抿着。一身蟒袍短衫,黑色长靴束着他精壮修长的小腿,整个人看上去虽孔武有力却又翩若惊鸿。
在他身后,跟着一身形凹凸有致,面上笼着薄纱的女子,那女子一身嫣红色薄纱长裙裹在身上,整个颈肩露在外,胸前的柔凝让在场不少男人咽了咽喉。她肤色极白,同比与一般女子的肤色更要红润一些。她的手臂亦是露在外的,那臂上绕着不少厚金宝石手环,随着她的走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当她走入殿内之时,只闻一阵异香,那香气不似一般花草香露,而是有一股似莲非莲带着一股清冽的寒雪之味。她低垂这面,看不清容貌,可这般身段已让人咂舌痴望。
“北玦来使沈麟,叩见西朝君上,拜见威后。”不卑不吭声顺意恭。眼前的短衫男子既是沈麟。
跟在他身后的女子也跪伏下身子行礼:“奴家兰辛尔叩见二位圣主。”她的声音如同上好的玉珠落盘,婉柔灵动。
这应就是所谓的鲛族后人吧。
“平身。”端睿赟抬颌示意。
“谢君上。”沈麟起身,随即那双桃眼有意无意的望向沈洛云。
两目相对,竟都是疏离。分别多年,兄妹二人竟是此景再遇。
一个为异国臣下,一个为异国爵主妻妾。虽隔不远,可此刻两人却像是隔着千重山万重水一般。
“这,就是你北玦的献礼。”端睿赟似笑非笑的望着殿下的兰辛尔。
“回君上的话,确是。”沈麟双手作揖。
“北玦侯王总不会无端给本君送来一个女子。你,抬起头来。”端睿赟轻笑着示意。
那兰辛尔此刻闻言得命,便抬起头来。
在一侧的沈洛云见到她的一双眸子,竟是异色。
那玄幻的沉蓝之色让她看上去不似这人间俗人,更像是,更像是传说中的鲛人。那眸子虽美,可沈洛云却觉得透着妖冶之样。
“倒是双美妙的眼目。这面纱又是何意。”端睿赟不由赞言。
一旁的衾妃听到端睿赟的赞意,不由微微立了立肩胛。而坐在她下侧的婉妃,则面带轻蔑。
嘴里轻说道:“狐媚之色。”
兰辛尔勾指将面纱取下,肤若凝脂,娇俏的鼻梁下是一方娇柔丰满的红唇。在她的面上有一颗细细的朱砂痣,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更为娇媚。
“好美的人。”
“这女子不像是中原人吧。”
“我听说这异色眼瞳之人都是身有妖术的。”
殿下不少人纷纷议言。
沈洛云侧目看着岳萧炽,只见他神色冷峻,倒无半点欣赏之意。
“在奴家的故乡,这面纱遮面一是为了防风沙,二是遮容。”兰辛尔沉吟回道。
“噢?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还有此等习俗。”端睿赟饶有兴致。而在一旁的威后则是低头叹茶没有言语。
“禀言君上,兰辛尔是我君侯王命人从边域寻得,闻她是鲛族之后,身有奇术,可使人身健寿长,遂遣了臣下给君上送来,以表诚心与尊意。”沈麟躬身说道。
“你们侯王有心了。这所谓身有奇术,是为何意。”端睿赟接过内侍递来的酒饮。
“君上若不弃,奴家此刻愿为君上献艺。”兰辛尔身子一柔,那身段似无骨的灵蛇扭摆。
“这倒是有趣,本君倒是好奇,你是有何种奇术让侯王对你刮目相看。”端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