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今日岳萧炽返朝,刑绯月也一并入了宫。因为昨日衾妃递来的信上说是邀她入宫赏菊。
前些日*中的早菊开了,人人都说怕是这内宫要有变了。
毕竟如今还未过秋分,往年这早菊都要过了秋分才会盛开的。
还有人说,这是祥瑞之兆,说是这后宫之主要现的征兆。
这些话,自然是有人安排好的放出来的。
今年要比往年凉的早一些,这些植被自然是跟着气候变换而做出调整更改的。
所谓什么征兆异象不过是为了造势罢了。
到了云阳宫,衾妃就偕着刑绯月往御花园去了。
“本宫也不知道你欢喜不欢喜,只觉得这早菊盛得浓,又得知今日爵主反朝,便想着把你叫来同本宫一起观赏。”衾妃对行在自己一侧的刑绯月和言说道。
“娘娘惦念,洛云心中自然欢喜。”刑绯月今日一身芽色软绸百褶月裙,乌发别成零星髻,发端上坠了一直鎏金翡翠玉蝶。模样雅致端庄。
“你的打扮总是得宜的很,每一次本宫见你,都有不一样的发式。虽没有很多珠饰装点,可却一点也不显得过于俭素失了身份。”衾妃看着刑绯月今日的发式,觉得新奇。
刑绯月颔首笑了笑:“这都是我那婢子闲来无事自己研出的发式,平日里也都是她给我打点着,让娘娘见笑了。”
“改日让她也教教本宫宫里的那些婢子,她们成日也就会来回倒弄几个发式,那些发式有些太过隆重,让人显得着实老气横秋得很,本宫实在不喜欢。”衾妃抚了抚自己的鬓角样似愁然。
平日雨檬没事,就喜欢抓着身边一些年幼的婢子研习这梳头把式,倒还别说,这丫头对这些到很有心得天赋。
刑绯月笑了笑:“哪里需要改日,既娘娘高看她,那便让她一会就去就是了。”
衾妃闻言点点头:“这般也好,否则也不知下次你何时再入宫来了。”
“若娘娘召唤,洛云自是即刻前来。”刑绯月执起手扶着衾妃走过一处石子路。
衾妃笑了笑,随后回过身对跟在身后的禾云说道:“让她们都下去吧,跟着学学别人是怎么绾发做髻的。”
禾云欠了欠身:“是娘娘。”
邢绯月含笑,她心里知道衾妃这样做是为了将跟在两人身后的一众婢子遣走。
之前她说过,这云阳宫里面有不少宫婢都不是自己知根知底的人,很多时候言说一些事情时都是将她们遣开的。
她今日邀自己入宫来,定也不可能是为了赏花。
禾云让那一个宫婢引着雨檬带着其它几个宫婢到别处去了,邢绯月回过身对雨檬微微点头。
她颔首,便换上了那练达的面相和那几个宫婢说笑着退到院房中与她们说些绾发的技巧。
眼看一下周围都清净了,衾妃便与邢绯月往花苑深处走去。
“可惜了,这宫中没有这菟丝子,不然本宫还真想瞧瞧,究竟是何种奇花。”衾妃笑了笑,开了话端。
这菟丝子并不是什么名贵花草,平日又是以依附其他植物而汲取养分的劣草,宫里即便有,也不会是在这御花苑中。
“这菟丝子即便有,那这花苑里的花奴们也会即刻连根拔除的。不然这御花苑里的花想必都要遭了殃不可得盛了。”邢绯月浅音回道。
“是了,连根拔除。”衾妃点点头。
这菟丝子说的是岚妃,如她这般阴诡恶毒的人,是绝对不能留的。
“这两日尚方院里可是热闹得很,一下子关进去好些个人,听说有两个年纪大一些的婆子经不住刑罚当场就晕死过去了。”尚方院里可没有什么会和你好好言话的人,入了进去大多都是刑罚问供的。
“关进去好些个人?”邢绯月当然知道这尚方院是作何的。
“锦和宫死了一个嬷嬷,是小皇子的奶娘,她所用的巾布上染了鸠毒,眼下这浣衣所里接触过这巾布的人都一并被关押到了尚方院问供,就连那浣衣所的掌司也一并关了起来。”衾妃简简将那日锦和宫发生的事告知邢绯月。
巾布,又是巾布。
邢绯月沉了沉:“谋害君王子嗣。这是灭门的大罪。”
“或过两日就能找出这作祟之人吧”衾妃想着若这些人里面真有那手脚不干净的,那或许会遭不住刑罚而认罪的。
邢绯月摇了摇头:“娘娘想着,若这些被关押进去的人里有这暗中下黑手的人,那这宫里的某一处某一人,或早就坐不住了。”
这在浣衣所下手的人或与之前在衾妃用的绢布中动手脚的是同一个人。而他身后指使的若真真是那岚妃,那她即便城府再深或也沉不住气了。
毕竟总是要担心会因为受不住刑罚而认了罪,再将她供出来。
衾妃顿了顿,细想一下邢绯月说的话倒也对:“你的意思是....”
“娘娘这两日可有发现那位有何异样?”邢绯月说的是岚妃,因为衾妃在那凌霄绢布之后,一直都有派人暗中观望那紫云宫的动向。
“倒是没有,除了每日去佛堂就是去给威后请安。”衾妃摇摇头。
“也是可怜了那些浣衣所的人,无辜给别人背了黑锅。”这下毒之人,若是这浣衣所里的,那也不会傻到在自己负责的物件上动手脚,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毕竟出了事,自然会找这最接近的人。
衾妃看着面前的一盏造菊似若有所思:“倒是我糊涂了,这天底下哪里会有这样愚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