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面有了喜事,自然没人会注意这没有后依的淑媛被送往冷宫的原因。
一些个淑媛还有重臣的妻眷一个劲的往云阳宫跑,但都没能见上衾妃的面。
她借说自己要悉心养胎,所以都拒见旁人。
衾妃是聪明的,如今她只需要扮演好一个不贪婪的人便好。
这宫里面与朝上都在纷测着这后位的人选定属衾妃了,其父曾元德在伏宗光被除之后在朝上自然顺风顺水的。
眼下内宫之中妃位一下空了两个,衾妃又有了身孕,这许多人明面上恭维曾元德,但心里其实大多眼红。
惊蛰
桃始华;黄鹂鸣;鹰化为鸠。
岳萧炽返朝,此次端睿赟有意,让他偕着邢绯月入宫。说是衾妃有孕之事她有功在身。让她入宫受赏。
一路上两人都默不言语,邢绯月看着窗外一路蔓开的桃花,那绯色竟叫她觉得有些刺目。
这样明艳的颜色,是春色溢华的模样,但不知为何她的一颗心却依旧留在寒冬之中。
衾妃有孕她心里也是为之欢喜的,但对于端睿赟所说的赏赐,她却没有感到半点悦色。
想来岳萧炽也是如此,遂他一张脸比平日更是冷沉了许多。
终于他开口了:“我竟然不知道,这衾妃有孕连同你也有赏。”
邢绯月没有转过身看他,只淡淡开口:“娘娘身寒,洛云不过将王药郎研制的暖身之药献于娘娘,到底是娘娘福泽深厚罢了。”
“噢?只是如此?”岳萧炽侧眸望着她。
“只是如此。”邢绯月继而回道。
“那看来君上对你,额外重视一些。”岳萧炽冷嗤。
“君上重视的是爵主,于我不过爱屋及乌。”邢绯月微微侧身看着岳萧炽。
他这又是闹哪门子的脾气。
“你知道不会这样简单。”岳萧炽的唇微微抿着,眉心似打了结。
邢绯月忽然轻笑,她是知道不会这样简单,但又能如何。
在岳萧炽心里,至少如今在他心里,自己定是一个工于心计城府极深的人。
“洛云只知道,君心难测。”说完这句话,邢绯月又转面看着窗外。
这样的春光真是极好的,本该与心中人一同携手在一处安静的庭院里烹茶奏曲。
可她不可以,他们不可以。
这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中叫她闻到一阵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她觉得厌恶,可却退不出去。
傍晚,端睿赟设宴,这是平日少有的。
对于邢绯月来说,这场宫宴,并无任何欢悦。
坐在端睿赟身边的衾妃笑的得宜,时不时与邢绯月四目相接,那眼中有感激之色。
邢绯月微微点头,如今岚妃被打入冷宫,想必是过去那凌霄花露之事端睿赟已经知道了。
此刻端睿赟言话了:“早知西国夫人多才多艺,想不到这医理更是炉火纯青。”
邢绯月顿了顿,随后站起身欠了欠:“不过一些女人家的养身之技,洛云只可算得上是久病成医。”
“噢?久病成医?”端睿赟看向一旁的岳萧炽。
岳萧炽面色沉和,将桌上的杯盏执起一饮而尽。
“洛云福薄,身子一向不好,平日闲来无事总喜欢跟着幻人谷里的药郎研习一些养身的法子。”邢绯月淡淡回道。
“也是,你过往居在北玦,北玦气候宜人,西朝常年阴寒,是有些差异。”端睿赟话中有话。
邢绯月垂首:“入乡随俗,遂洛云才会研习养身之技。”
端睿赟点点头示意她坐下,随后再说道:“既你对着养身之术略有造诣,那这些日子就暂且先勿折返幻人谷吧,留在丰邺,平日无事多入宫来与衾妃作伴。”
邢绯月面色无碍:“是。”
闻芝儿也在宴上,她的腹部已经高高隆起,听到端睿赟的话心里也是高兴。
“洛云姐姐留在丰邺就好了,芝儿想要见姐姐就近的多了。”
邢绯月对着她微微一笑,在座的所有人,就属她心思最纯净了。
“萧炽,本君这般安排你觉得可是稳妥?”端睿赟此刻问道岳萧炽。
岳萧炽微微颔首:“甚妥。”
他心里知道,端睿赟是找个借口先不让他折返幻人谷。
宫宴结束后,端睿赟借说着让衾妃与邢绯月两个久为碰面的人说说体己话,便让岳萧炽随着他去了政书房。
衾妃执与邢绯月一同往御花苑走去,说是消消食。
闻芝儿因为胎月大了,行走起来有些吃力,便就先返回别苑了。
“多亏有你,不然本宫定是无法怀上子嗣的。”衾妃停下步子对着邢绯月和笑说道。
“娘娘言重,这本就是娘娘的福气。”邢绯月摇了摇头。
“我看你清减了不少,面色也差得很,是不是因为北玦细作一事心里烦忧。”衾妃看邢绯月一身碧色轻衫,有些人不胜衣之样。
“入了春后就一直病着,许是过去旧疾留着的隐患。”这北玦细作之事,对她带来的影响并不是面上可看到的。
“你与本宫之间就无需这般了,本宫知道,这因为君上赐婚一事你心里多少是有苦楚的。”谁也不愿意与旁人分享自己心里的人,可是作为女子的,这些事哪里是可抵的。
“君上赐婚是极大的恩赐,楚家小姐与爵主也是门当户对,洛云心里不敢有异。”邢绯月摇了摇头。
“你若是能这般想,本宫也就放心了。本宫早早就入了宫,也无其他姐妹,在心里早就把你当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