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绯月刚走出南苑,就看到不远处行来两人。
楚生未与菊枝行到南苑,菊枝就言道:“夫人,这就是那沈洛云住的南苑。”
她还未说话就看到前方驻足在门前的沈洛云。
雨檬看到来者,心里凛了一下。只是邢绯月面上无异,只垂首理了理衣衫。
待楚生未走近,邢绯月微微欠身:“夫人。”
楚生未定定看着眼前人,她一身淡紫色百褶罗裙,脂粉未染,发间别着一支白玉簪子,看上去端的雅致。倒不像什么狐媚之样。
“这位定是洛云妹妹吧。”妹妹两字面上看着楚生未是个亲和的人,但这两个字无疑不是让眼前人明白自己的身份。楚未生是大,她是小。
“洛云身子弱,今日起来觉得有些不适,怕给夫人染了病气,遂没有去给夫人请安,还望夫人莫怪。”说完邢绯月便轻咳了几声,那模样与昨夜的娆媚之色完全是天壤之别。
这样子的邢绯月,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洛云妹妹礼多了,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不差这一日两日的。”是了,往日多的是时间让你给我请安。
邢绯月淡淡笑了笑:“多谢夫人体惜。”
“身子不好可有让药郎来瞧过?”楚楚生未一副关切之色。
“每日都瞧着呢,这都是过往留下的旧疾罢了。”邢绯月点了点头。
“洛云夫人昨夜不还是去了喜厅献舞祝贺么,怎么今日要给夫人请安就言说病了呢,这也还真是不巧得很呢。”菊枝阴阳怪气的在一旁轻声说道。
“菊枝,洛云妹妹定是昨夜受了凉。”楚未生睨了菊枝一眼,那模样倒是良善至极。
昨夜受了凉倒像是一语双关,昨夜她红烛喜影两相和合,是热乎的很。倒是沈洛云,沉月冷寂,一副凄苦盼守夜琴幽幽。
邢绯月面色淡淡,随后正了正声:“这主子说话时做下人的还是莫要这样极尽的好,否则旁人看到了怕会说是夫人管教不利。”
菊枝面色一青一红有些语塞。
这一招,邢绯月可是从红嫣处学来的。
像雨檬,在一旁乖顺得很,没有一点不尊之意。
楚生未面色有些尴尬,她瞥了一眼菊枝:“洛云妹妹说的是,你也是威后身边伺候过的人,怎的不识礼数了呢。”
威后身边伺候过的,这句话是说给沈洛云听的。
邢绯月知道,楚生未是在告诉自己,这菊枝可不是一般的婢子,好歹也是威后身边过来的人。
“是,婢子失言了。”菊枝垂首不再多言。
“洛云妹妹,我初来乍到的,这府里面也没个熟稔的人,我还指望着妹妹能带我四下看看熟悉熟悉。”楚生未豁然一笑。
邢绯月点点头:“那等改日洛云再带夫人四下看看,今日洛云身子实在不适。”
“那洛云妹妹便好生养着,待你身子好些了再说。”楚生未露出失落之意。
两人一言两语的寒暄了几句,到了午时,这南苑就热得不行,楚生未言说要返回东苑,说是岳萧炽要到东苑用午膳。邢绯月笑笑欠身告礼。
这是她们第一次在岳府的照面,不疾不徐不冷不热,两人都话中有话。
待楚未生离开后,雨檬便迎上来问道邢绯月:“主子,你怎么知道她会来。”
邢绯月笑了笑:“不来的话怎么显示她是正主我是偏房呢。”
她今日故意没有去东苑请安,她想要看看这楚生未是怎样的心性。今日这三言两语的照面,邢绯月知道她不过是披着乖顺柔善皮面的狐狸,与过去的曹间雪有着极大的相似。只不过,她的功力可是要比曹间雪深厚得多,一言一行与眼眸中透出的情愫倒无矛盾之处。
“夫人,你看看那狐媚胚子,没给夫人请安就是了,还故意说夫人对下人管教不利。”菊枝有些愤愤然。方才这沈洛云一副病起恹恹的样子在她看来完全就是装的。
“她或许真是身子不舒服,你看她面色青白的样子。”楚生未其实心里在暗自庆幸,想必自己与岳萧炽这姻亲对她打击不小,想起自己昨天夜里听到的琴声,她今日去了西苑看见那些曲姬,就凭她们是弹奏不出那样的音色的。
这琴音定是这南苑传出的,幽幽沉寂,难掩心殇。
“夫人,你不可太柔软了,不然迟早会给她欺到头上来的。”菊枝蹙眉说道。
“看你说的,这不是还有你么。再说了,她如今拿什么与我争。”这沈洛云是敌国艺姬,无依无靠,自己是威后的义女,当今太史的女儿,爵主的正妻。单单这些名号就足以胜过她了。
菊枝点了点头:“夫人也真是的,到这南苑来作何,那狐媚子还以为夫人是个软欺的主子,今日她不去东苑请安,定是心存不尊。”
“我不过是路过罢了。”楚生未可不是路过,她假装四下看看,可从西苑到南苑,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早就知道这岳府里面有些曲姬,昨夜听到的琴声让她想来确认一下,至于这南苑,她可不想刚入府就留给下人们一个高高在上跋扈难处的印象。更何况,她越是表现的柔顺贤善,这岳萧炽才会对自己...对自己少一些防备吧。
“好了夫人,时间不早了,爵主说了要到东苑用午膳,此刻怕已经到了。”菊枝在一旁催促着。
楚生未点点头两人便加快了步子往东苑返去。
刚入了院落,就有婢子迎上来:“夫人回来了,爵主已经来了正在屋里呢。”
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