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岳萧炽看到沈南也没有止住脚下的步子,一面走一面问。
沈南知道劝不住他,只得将他离开后发生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沈洛云是第一个发现这是伤寒而非风寒,安排所有的事宜以及默出药方这些细节都一字不漏的告知岳萧炽。。
“你是说,那药方是她提供的?”岳萧炽有些讶异。从未听说她识得医术啊。连那西朝皇医都对这伤寒束手无策。
沈洛云,到底你身上还有多少未知。
“是呢,属下从未见过像夫人这般睿智聪敏的女子,这谷内病患过多,夫人还亲力亲为的照料。眼下已经累病了。”沈南也不免忧心沈洛云。更有些不安。
眼前岳萧炽面如寒冰,似有不悦。
果然。
“你是怎么照顾夫人的!”岳萧炽沉着眸子寒声问道。
“是属下失职...”沈南此刻觉得背脊发凉。可这...这真的不是他想看到的。
“你交代下去,如再有外人来访,定要先告知于我,还有马上吩咐下去再核实一下病患人数还有丧命了多少人。”岳萧炽没有再过多责备他,毕竟他是了解沈洛云在某些时候的执拗的。
沉月阁
沈洛云还是昏迷不醒,雨檬守在一侧忧心忡忡。她隔一会就去探探沈洛云额间的温度,只要温度不高她就微微松一口气。屋门被推开,一阵寒风灌入,雨檬以为是来送药的婢子,亦是没有回头。
“把药放下就好了,我一会给主子喂下。”
倏地像有一片阴影在她顶上,遮住了烛灯。雨檬惶然回头,发现是一脸不悦的岳萧炽。
他眼眸中本是沉森冷冽的,可是看到床榻上面色苍白的邢绯月,那双清冷的眸子即刻浮上一丝忧色。
“爵主...”岳萧炽怎么进谷了,要知道沈洛云多次交代那些护从,不能让岳萧炽进来。
“药还没送来?”岳萧炽走到床榻前。沈洛云此时面上覆着的白纱已经卸去了。她一张菱唇干涸苍白。
“应该快了,王药郎那边已经在熬着了。”雨檬起身让开。
“爵主,您怎么进来了,主子说...”
“说不许我进来?”
岳萧炽坐在床榻上,大手抚上她的额际。有些微热。
“主子不是有意拦着爵主的,她只是担心爵主进来万一染了病。”
雨檬垂下首连忙解释。
“担心我?”岳萧炽顿了顿手。
“主子自然担心爵主,她这样不眠不休,亦是想尽快能让谷中伤寒病患痊愈,这样日后爵主才可以归来时安康。”雨檬再说。
“所以你们也不拦着她任由她胡来?”岳萧炽将沈洛云的被角拉了拉,转过身看着雨檬。
“婢子实在劝不住...”
“好了,你去看看药熬好了没。”岳萧炽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雨檬点点头便躬身退出内室。天色暗下来了,房内烛影掠动,此时的岳萧炽眸中神色复杂。
她竟这般担心自己?
这个女子,究竟在想什么。岳萧炽看着她的面庞,沈洛云呼吸清浅,秀眉微微的蹙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沉睡的时候总是拧着眉。岳萧炽腾起手轻轻抚着,他冰凉的大手划过她的眉间再到她细柔的面颊。
过了一会雨檬将药端来,岳萧炽接过手轻轻扶起沈洛云,让她靠在他身上,再细细将药喂下。
或是沈洛云此刻已经昏沉过去了,这药喂着很容易滑出。岳萧炽叹了叹,于是将那瓷勺取出递给雨檬,便抬腕将那碗中浓苦的药喝下一小口再嘴对嘴喂下。
雨檬在一侧看得面色微红,于是欠了欠身子就退出去了。
夜深时端睿鹤赶到了幻人谷,谷门外的障碍物已经撤去,可是谷门却依是紧闭。
守在门外的护从找人去给岳萧炽报话,他知道后也不惊讶。
“王爷对我们幻人谷还真是上心。”
此时他正在沉月阁的内侍中对着门外来报说的护从说。他看着床上沉睡的沈洛云,面色清沉。
岳萧炽唤来雨檬让她照看沈洛云,然后便往谷关外去了。临近看到暗夜中端睿鹤一身素衣,简单发束起,正来回踱步。
“王爷。”岳萧炽拱了拱手。
“爵主已经赶回来了,此时谷内情况怎样。”端睿鹤看到岳萧炽即刻上前问询。
“王爷忧心了,我幻人谷得王爷如此记挂,真是福厚。”岳萧炽客气道。
“我们之间何须这般。”端睿鹤看不清岳萧炽的表情,因为此刻他面上正覆着一块绢布。
“王爷,这伤寒会互染,目前我幻人谷已经有数人命丧于此,还有四十余人身染伤寒。”
端睿鹤面色一凛:“都是些什么人?”他害怕这些人之中会有沈洛云。
岳萧炽看出他面上的担忧,他说这些并不是想试探他什么,只不过这伤寒依没有完全控制住,
若端睿鹤入了谷不慎染了风寒,这君上端睿赟必会怪责的。
“谷内的一些侍婢护从,王爷还是到是五里外的驿站先休息一晚,到了明日情况有所转好王爷再来不迟。”
“可是...”
可是他想眼确一下沈洛云的安好。
“王爷,此刻还有不少事宜等着我去处理,我先命人引路带王爷到那驿站委屈一晚。”
他转过身对那几个护从低声说这些什么,那几个护从便躬了躬身,到门外的马厩牵了马出来候在一侧。那驿站是这几年岳萧炽命人修建的,驿站外是一片湖泊,精致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