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人回来了。”沈洛云正在绣着一个荷袋,雨檬推门入来告知。
“王药郎去了么?”沈洛云放下手中针线。
“早早就在等着了,他还把沈掌事一同叫去了,两人只是佯装到务房取些东西。”雨檬回道。
“你托去的人呢?可有什么发现?”沈洛云站起身。
“刚才我特意去询了,他说戍洪生都是在固定的几家药铺买药材,只是他发现有一点不对的地方,就是戍洪生特别喜欢去一些宝阁。说他买了不少胭脂水粉还有珠饰,那些个宝阁的掌柜似乎与他也很熟稔。”
“他可有心仪的女子?或许是一些婢子婆子托他带的。”这些东西都是女子用物,他买来定是送人的。
“那倒不知,只听说他这几年总是独来独往的,若是托带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去的那几家宝阁都是丰邺有名气的大处,那里的物件不是一般人可用的,更别说是谷里的那些侍婢了。”
“好,我这荷袋怎么都觉得少了一色线,务房送来的我也都不满意,不如你陪我亲自去务房选选?”沈洛云看着雨檬说道。
雨檬点了点头,她也不多问,一会主仆两便往那务房去了。
“红嫣最近怎样了?”两人走过长廊,在不远处就是祠堂。
“听说她在祠堂里还开言辱骂主子,爵主知道了又罚她每日反思的时间多一个时辰。
间雪夫人昨天去看她,听说两人还起了龃龉,间雪夫人气得脸都白了。”雨檬压低着声音说。
“刺猬和狐狸,呵呵,倒是好戏。”沈洛云轻笑道。
不一会就到了务房,沈洛云看到一个浓眉大眼,长得黝黑壮实的男子,正在指唤一些壮丁将那些扯上的麻袋卸下。沈洛云从侧门进了务房,找了那务房掌事说要找一色丝线。
那务房掌事看到沈洛云立即讪笑着脸陪着:“这样的小事哪需要夫人亲自都走一趟,您唤个婢子来就是了。”他搓着手,频频示好。
“没事,我也就是想自己来看看,就这样一个丝线,不敢劳驾。”沈洛云面色无澜。
“夫人这话可是折煞我了,这都是我们该做的。”那务房掌事连连摆手。
“那就有劳你了,也替我选选,我那荷袋是翠色的,一下配不好线料。”
沈洛云看他这般也没有推举。
“好嘞,小的这就引夫人去看看。”
沈洛云眸中浮起冷意,但却扯起嘴角笑了起来。这种见势转样的人,她从心里就觉得厌恶。
......
“你们干什么?”此时务房门外,王贤予拿了一把剪子将那装着药材的麻袋剪开。
那戍洪生铁青着脸试图制止他。
“怎么,这药材之后是要送到我那药庐去的,我此刻看看却不行?”
王贤予继续剪开了好几个袋子。
“原来是王药郎,失礼了。只是这样不合规矩,我这采买的东西都要先交由务房验货盘点的。”
戍洪生面色不好看,他转着眼睛不敢去看王贤予的眼睛。相言不敢对视,心中必定有鬼。
王贤予没有回他,就自剪开了不少袋子,那戍洪生面色越来越难看,
倏地一下他冲上来夺过王贤予的剪子:“王药郎,你这样剪开这些袋子,若药材受了潮可怎么好?”
“受潮了,也总好过掺了假吧。”王贤予忽然瞪着眼直勾勾的看着戍洪生。
“王药郎这是什么话,我这采买的都是上好的药材,每次也都是已经过务房验过货才移到药庐的。”戍洪生面露怒意。
“今天我就要自己亲自验一验,看看着药材究竟是哪里的上好药材!”
王贤予探起手,就往一个捡了洞写着茯苓的袋子里抓去。戍洪生见状立即奔过去试图推开王贤予。
此时沈南从务房中走出来,示意身侧的几个护从将他拦下。
“这是怎么了?”
戍洪生被几个护从架起住,他挣着身子满脸通红。
王贤予抓出几块茯苓放在鼻尖细细闻着,然后又分别择了几块在口中咀嚼了一会。
突然他呸的一下将口中之物吐出:“戍洪生,你好大的胆子!”
此时沈南大概已经知道这药袋中的东西有问题,他拉下脸:“去,把务房掌事叫来。”
“这是怎么了?”此时雨檬正扶着沈洛云从务房内走出,紧跟在后的那务房掌事看到眼前一幕面色一阵青白。众人看到沈洛云纷纷行礼,她走到沈南身旁,眼眸淡淡扫了扫被架住的戍洪生。
沈洛云微微侧颐,示意雨檬上前将散落在地面的药材拾起。
雨檬拾起后递给沈洛云,她淡淡笑了笑:“好端端的药材怎么洒在地上了,要知道这伤寒疫症已经耗去了不少药材了。”沈洛云佯装怪责的语气说道。
王贤予拱了拱手:“夫人有所不知,这地上的可不是什么药材,只是那树根熏制仿冒的茯苓。”
“噢?”沈洛云微微抬眉。
她转过身,看着在身后白着脸的务房掌事。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沈洛云慢慢踱步到那务房掌事身前淡淡说。
“这...夫人...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不如让小的之后一一清点后再回禀夫人。”
那务房掌事垂下首唯唯诺诺。
“这样多的药材,我看你平日里也是忙得很,不如趁着今天王药郎和沈掌事都在,一块给你清点查看罢。”沈洛云绕着他走了一圈轻笑道。
“这...这是小人的本分...过往这药物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