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傲天如何也想不到这盛怒之下的冲动行径为他自己提前挖好了陷阱。
由于南宫流轩的猛烈进攻接连夺取了好几座城池,数次计谋失败而信无力再顾及外敌的的南宫傲天,最终主动提出与北幽国停战,由于北冥修刚刚登基不久正需要接手适应大量繁重事务,也是无心征战,两方一拍即合,南宫傲天将手头所有的兵力都用来对付南宫流轩。
停止了与南诏国的战争之后,北冥修立即投身在国事的繁忙当中,云家父子帮忙料理事务之余也开始为云若雪和北冥钰的婚事做准备,打算等到北冥钰回京之后就为他们两个举行婚礼。
而北冥钰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去北幽国和东方国边境之处的路途。
他这一次到那里去,正是要去找他的师父谈玄。
数日之后,北冥钰来到了两国交界处的青凤山中,经过一番艰难跋涉之后,终于来到了师父的隐居之地。
自从当年他学成出师之后,师父便一个人回到了这里,他除了每年抽空来取一次解药之外,其余时候概不过问,而此时刚好是他吃完解药需要来取的时间,只不过这次来,他却已经不需要解药了,他要的是公平。
谈玄的居所在山谷的一片竹林之中,毗邻溪流的一座三间茅草屋,初春雪化而植物还未萌芽之时,站在高处一眼便能看见。
北冥钰来到茅屋前,看见师父的门敞开着,便径自走了进去,只见老者正坐在火炉边调配着什么,气味闻起来有些像他要的解药他轻轻扣了三下门,“师父,徒儿来了。”
谈玄听见他的声音却是连头也没有回,只是一边把配制成的药装好,一边对他淡淡地说:“来了便进来吧。”
北冥钰闻声而入,他走到谈玄身后,等到谈玄转过身来他才对之鞠躬,“长久不见,师父近来可还安然?”
“如你所见,一切安好,你近来状况如何啊?”
谈玄打量着北冥钰,见他气色竟不如从前了,眉宇之间似添了些以往难得见的忧郁和戾气,想来他近来的生活不大如意,他心里想起了什么来,眸色不由得一黯。
“回师父,徒儿近来其余都好,只是有些事令徒儿不太舒心,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你以往看似温润,实则却是喜怒不形于色,你的隐忍耐力绝胜千万人,一件不大的事竟然能令你的脸色变得与往日如此不同,你在为师面前还有必要隐瞒吗?”
被谈玄看穿了自己的不堪,北冥钰也不再多狡辩,只是叹息了一声,而后说道:“果然瞒不过师父的法眼,那徒儿就实话实说了,近来有一事令徒儿十分困扰,可是徒儿无法解决无法回避,因此倍感挫败,这是以往从未见过之事。”
“什么事?你多年来不问名利,莫非,是为情所困?”谈玄略一猜测,便将他的困扰点破。
世间之人,就算是被割除了**的太监,也终究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但凡有心会想之人,总是逃不过一个情字,而其中最为令人伤脑筋的,正是男女之情。就连号称鬼毒的自己,当年也免不了为了一个女人而疯狂如斯,更别提北冥钰这么一个自小就心思单纯性子温和多愁善感的男儿。
“师父猜得不错,徒儿正是为情所困。”
北冥钰说着,眼中恍惚又映出那人如花的容颜,谈玄未说话,似乎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他便接着说道:“我自小喜欢的女子,云盘古云将军之女云茯浅,她于数月之前嫁给了容钧王北冥修,后来她突然失忆,将我忘记得一干二净,后来她离开容钧王,我满心欢喜,以为今后能够再和她有所结果,没想到她最终还是回到了北冥修身边,就算是北冥修死了她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对她用情之深,最终却连她回眸一顾也不得,这要我如何能释怀?”
谈玄闻言回忆起云盘古来,倒是对他的千金没多少映象,但能得北冥钰如此眷恋,想必也定是个绝色佳人,难怪北冥钰会如此伤怀,毕竟他这样的性子就是个标准的痴情种子。
“你既然如此喜欢她,她又对你没感情,你为什么不用情蛊?”
谈玄这样问北冥钰的时候,其实也是在问他自己,当年他自己若是对那个人用情蛊,又何至于让她嫁入皇家,而他自己则孤独一生。
北冥钰听谈玄这么问,顿时愣住了,对于云茯浅,他其实从没有想过要用这个方法去得到。如今回想起来,他才同样好奇自己当初究竟为什么会选择这样,或许是因为他怕这样会伤害了云茯浅的身体,但他觉得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他过于的自信。
他以为自己和云茯浅青梅竹马,对云茯浅比哥哥还要体贴温柔,所以云茯浅对他一定会有不同于别人的感情,就算两个人都没有说破,至少在旁人看来他们的关系已经是非同一般,他们只需要等待着成婚的那一天即可,有情人终能成为眷属。
可是自从云茯浅落水被北冥修救起之后,她便迷上了北冥修,不顾一切地对北冥修死缠烂打,而对于他却始终是那样暧昧不明,她执意要嫁给北冥修,所以他只好默默地看着她去追寻她自己的幸福,那时他也还没有喜欢她喜欢到不能自制的地步,他只想祝她幸福而已,可没想到他一味的忍让付出,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可尽管他爱她爱到恨的地步,也从没有想过要用情蛊来令她对他生情,他知道那样得来的一切都不过像是水月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