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惧倒退了两三步,一副不可置信的惊讶模样,“什么陷害不陷害的?你自己做出这种辱没门楣的事,反倒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难道还要怪你嫂嫂当初苦心竭力替你操持婚事,这竟也是错吗!你叫我好生失望,叫我如何回去面对父亲母亲和你的两个哥哥!你自己坦白,这些香料是不是你放的,又是不是你趁大哥儿不在勾引的节哥儿!你说!你说啊!”
我以手捧心伤心欲绝,很是上头。杨妈妈急忙扶着我的背顺气,又拿茶水给我降火又拿湿巾给我擦面,“夫人仔细身子!”
卫宓紫恨得双目似要喷火,还没来得及发话,外有高声来报:“昭阳长公主驾到——”
我回头一顾,见昭阳双手交持神色凝重,仪态极尽端方肃穆,看到我浅笑了笑,走上前来拿手按住我的手,稍稍一用力。似乎在告诉我:别担心,我来了。
原本摇摆不定的心绪因昭阳的到来而稍稍稳定了些。
一见长公主大驾光临寒舍,杜简氏与其说诚惶诚恐毋宁说吓得不轻,急急忙忙领着一屋子的人下跪行跪拜礼,高喊拜谒。
昭阳也很客气:“大娘子不必多礼,起来吧。”
杜简氏这才卑躬屈膝,颤颤巍巍地由那个老仆妇扶起来,下座站在一旁,请昭阳上座。昭阳也不推辞,直截了当地面向杜简氏道:“大娘子主持家事本就不容易,而今出了这样大的事自然气结。这个本宫明白。只是家中父母慈子女孝,宓紫丫头一向是我们几个嫂嫂还有她爹娘哥哥宠爱惯了的,不希望她平蒙不白之冤。再者一罐子香料也说明不了什么,大娘子可否具体地同本宫和卫夫人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昭阳特特咬重了“宠爱”二字,宓紫闻声眼神剧烈一抖。
杜简氏一个眼神,蕊杏当即上前,眉目低顺:“回禀长公主,回禀宁远侯夫人,昨夜节哥儿喝醉了酒,不知怎的竟然就跑去了咱们少夫人房里留宿,再没出来。大娘子和平姨娘,顾姨娘,成姨娘几个去庙里上香回来的晚了,谁承想……谁承想……早个还发现,少夫人房里的香炉有迷情之香。……那酒也是少夫人灌给节哥儿的……”
蕊杏双颊发红,很是窘迫,再也说不下去。杜简氏痛心疾首,双眼合拢别过头去,满脸痛苦。
卫宓紫满脸涨得通红,对着蕊杏狠狠啐了口口水:“贱婢!贱婢!你敢污蔑我!我根本就不知道我香炉里有什么所谓的迷情香!”
昭阳长公主骄矜地一抬手,“……本宫知道了。只是不知节哥儿在何处,可召来对峙,也好一道问个明白。”
杜简氏沉吟片刻,“葵娘,去叫二哥儿还有平姨娘过来!”
那个叫葵娘的精明老妇似乎有些为难,“夫人,二哥儿和三哥儿还在上朝课,那席夫子可是大哥儿动用重金聘来的,实在挪动不得……”
杜简氏只扭头冷冷看了她一眼,葵娘立即就馁了神色,草草行了个礼,只得转身匆匆去寻。
杜松节和平姨娘一前一后来了,杜松节脸色不自然,平姨娘低头不语,步伐凌乱,看不清表情。
杜简氏怒气冲冲看着杜松节和平姨娘,腾得站起身来大步向前,甩掉葵娘要来扶的手。先是对着杜松节劈头盖脸地骂:“不肖子!我如何养出你这么个人模狗样的儿子!你房里的通房丫头一个接一个,个个儿骚得跟妖精似的,你还不嫌够吗?!还要去勾搭你嫂子!混账东西!叫别人知道了,你让你娘老脸往哪里搁!你老子还不得气活过来!”
杜简氏越说越气,指着鼻子大骂,杜松节一声不吭,也不敢去看地上的卫宓紫。杜简氏骂完了儿子又去骂夫妾,啪得就给平姨娘一个巴掌,把她骂得头都抬不起来,“还有你!你这没用的东西!自己不管好你自己的媳妇,还要放到我这里来勾引我的儿子叫我糟心!难道我替你养儿子不成,还要管替你媳妇吗!坏人全是我做,你倒乐的清闲!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教养你儿子的,连家里头的婆娘都顾不周全,才出门一天就闹出这种败坏门风的破事!都是你惯的!”
平姨娘受了一掌闷哼一声,不敢哭也不敢反驳,只得匆匆跪下捂着脸哀哀求饶:“大娘子恕罪!是妾不好,是妾没有管住儿媳!大娘子千万莫气坏身子!”
杜简氏气难消,卫宓紫瘫软在地哭着大闹,浑身颤栗,“婆母说这话好没道理!我压根儿就没有勾引节哥儿!没有私通!儿媳是被陷害的……儿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扭过身子吃力地去扒拉平姨娘的衣服,哭号道:“婆母,婆母明鉴!婆母救救儿媳,儿媳没有做过!儿媳恪守妇道,何曾对不起元哥儿过!婆母要相信儿媳,儿媳真的没有做过……”
宓紫哭得梨花带雨,嘤嘤饮泣。
平姨娘满脸晦气,左右为难,闻宓紫哭天抢地的哀嚎不免恻隐,面容稍有松懈,想伸手去扶她。奈何偷偷觑了一眼怒火中烧的主母,又一下子气馁一下来,只得咬咬牙甩开宓紫的手,硬声硬气道:“你自己干出这种事情,还要我怎么救你!现如今说的好听,也不瞧瞧你自己当初都做些什么了!什么恪守妇道,你出门朱雀府去打听打听,好人家的姑娘谁会有这种肮脏的东西!”
昭阳曼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证物证具在,还有什么可以辩驳的?宓紫,你干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当真叫嫂嫂好生失望!”
“嫂嫂们有心救你,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