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到!”随着门外侍卫的呼喝,两人高的檀木大门被缓缓推开,众人朝门口看去,那个阳脉老者正微躬着身躯,毕恭毕敬地走在一个不足三十岁的年轻人身后,看样子这年轻人就是许佩弦口中那个,软弱的银沙城主了。
“现任银沙城主赵无极,见过各位上宗。”这年轻人面色苍白,脚步有些虚浮,看起来似乎饱尝酒色,倒是礼节很是到位,话语也算恭谨。
秦宣暗自打量了一番,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赵无极是和他之前一般无二的纨绔弟子,沉迷酒色,疏于修炼,而且为人也算比较聪明,知道审时度势,不会四处树立未知的敌人坑老爹。
如果是在前世,秦宣一定会和此人成为世人眼中的狐朋狗友。
“我就直说了,赵城主,城门外张贴的通缉令上那人与我有旧,这次前来,就是要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秦宣话语冷淡而直接,他知道他们这类纨绔弟子的心理,因为长期以来的放纵,在面对不可得罪的势力时会因为聪明而恭谨,又会因为被压抑的不忿而油滑,一旦和他们客气委婉,那他们就会表面上有问必答,实际上却装傻充楞,浪费你的时间。
当年秦宣就这么干过,不得不说,这样做很是令人身心舒畅。
毕竟让一个背景比你强的存在吃瘪,可比强抢民女来得有成就感多了。
当然,作为一个聪明的纨绔,也明白有些人不能这么糊涂应付,其中一种就是秦宣现在扮演的气质冷峻,实力又高绝的年轻人。
这种人一般目的明确,涉世不深,对于世俗的潜规则毫不顾忌,对于自己的言行后果同样不会考虑太多,他们的眼中只有目标,其余一概不论。
你如果在这种人面前打太极,浪费了他的时间,很可能就会被立马剁了喂鱼,根本没法讲道理的。
这种人是前世的秦宣最讨厌的一种人,因为这种人会让秦宣憋屈无比,仿若圈里的猪猡,只能低头,或者没头。
谁能想到,如今的秦宣已然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不过显然这很是有用,秦宣能够清楚地看到赵无极眼角一抽,原本有些松软的脊背也挺直了不少。
“噫。”柳一迟见此一幕微不可查地轻咦了一声,旋即更加感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回上宗,此人偷盗了白府一件祖传的字画,珍贵异常,这才张贴在城外通缉。”赵无极感受着自秦宣身上散发而出的冰寒气息,身体不可抑制地有些颤抖,他收敛了不该有的想法,快速完整地答道,只有他身旁的银须老者才能看到他低头时,眼角闪过的愤恨神色。
“字画?”秦宣的眉头皱起,第一瞬间的反应就是荒谬,秦升什么人,不过一个十二三岁的稚童,能懂什么字画?
再说了,如今秦家一朝被灭,凶手仍旧仿若未觉地逍遥法外,秦升现在的满腔心思都被复仇占据,就算这字画是什么惊世宝物,就凭秦升那近乎偏执的情理义理,他都不可能去偷盗这什么所谓的字画。
“这其中必有隐情!”秦宣眼中寒光一闪,嗅到了些许阴谋的味道。
“这个白府,是什么来头。”秦宣身旁,许佩弦出言问道,赵无极见他气质不凡不敢怠慢:“白府是护城大将军白辰的府邸,是白将军请求我张贴通缉令的。”
秦宣见其说此话时眼底闪过的憋屈之色,心下有些了然,这银沙城多半是在处于权利斗争之中,这位白将军似乎看起来颇有野心。
不过这和他秦宣没什么关系,他现在只关心秦升,至于银沙城未来的城主是赵无极还是那白辰,对他来说,对清心观来说,都不是一件值得上心的事。
“还请城主告知,这白府的位置在哪?”想到这,秦宣内心有些烦躁,从这只言片语来看,这位白大将军不像什么安稳的主儿,也不知道会增添什么变数。
赵无极依言告知,秦宣听完之后当即起身准备离去,就在六人快要迈出门槛之时,却见这个一脸苍白的年轻人一脸纠结,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思想风暴后,狠狠咬了一下嘴唇,鲜血渗出,不同于之前的瑟缩,只见他眼神一定,似有所指地说道:“白将军次子白景,正在城北十余里外的山林中日夜搜寻。”
秦宣眼前一亮,回头有些意味深处地看了一眼赵无极,见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睛有神了不少。
“多谢城主。”冷淡的话语随着几不可闻的步履声逐渐远去,赵无极有些怔然,等他回过神时,秦宣几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少爷…你……”银须老者有些担忧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张口而出地是二十余年来未曾改过的称呼。
赵无极摆了摆手,把自己摔进了椅子之中,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浓:“我知道这么做等同于和白家宣战。”
他的眼里闪过一幕幕屈辱憋屈的画面,但在最后,这些画面凝聚成了一口轻呼而出的郁气,以及一道很是轻微的话语:“但,那又如何?”
自出了城主府后,秦宣六人并未直奔城外而去,而是询问了不少路上的行人,毕竟这很明显是一次权利斗争,尽管觉得赵无极没那个胆子,但为了慎重起见,秦宣还是多方查证了一番。
好在前几日秦升闹出来的“盗窃”事件太大,城外彻夜不灭的火把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倒确实证明了赵无极所言不虚。
不过让秦宣有些忧心的是,那个白将军之子白景已经带人在山林日夜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