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岭巨木第三层,秦宣的住所内。
此时正是日出之时,精神奕奕的秦宣与彭春来正相对坐于蒲团之上。
“武者元种境界属于基础阶段,讲究的是纳元锻体。”
“锻体方面,你天赋过人,明明才八重境界却有着九重的肉身。”
“元力方面,又有着观主亲授的阴阳级功法——灵诀,根基深厚扎实。”
彭春来话语絮絮,秦宣则愣了一下,到了现在他才知道他新功法的名字。
“灵诀…”听起来不甚出奇,居然是阴阳级的功法,那清心观主为何舍得下如此大的代价?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这边秦宣甫一陷入沉思,就被彭春来隔空的元力一弹给打醒了过来。
“你小子又在想什么弯弯绕的东西?”彭春来脸上有些不悦,他这个弟子天资出众,进退也有据,就是思虑繁杂城府深重,实在不似一个十三岁的阳光少年。
“弟子只是在想为何观主要下这么大的代价为我改换功法。”秦宣摸了摸被打的脑门,咧着嘴说道。
“你入观之时傅长老曾用过些不太合适的手段,观主为了不让你心生芥蒂,便安抚一下你罢了。”彭春来显然也是知道秦宣入观始末,对于他们的手段也是毫不遮掩,大大方方地向秦宣说明了一番。
秦宣恍然大悟,心中对于清心观的恶感倒是降下了些许。
彭春来看了他一眼,似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你与那段萧,是何关系?”
秦宣迟疑了一下:“大概是仇人吧?”虽说秦段二家乃是血仇,只是段萧对他有多恨,他是不知道的。
“我看得出来,人家可是把你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之前诱使你拜我门下,阻挠你在斗胜壁闯关的,可都是他的手下。”
秦宣心底一惊,一层迷雾悄然拨开,虽然他之前就有猜测,如今得到了证实,反倒让人放心不少。
“看起来上一代的血仇被他记到了我头上。”秦宣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秦正鹰的手札中曾记录过弑杀过段家不少族人,想必其中就有段萧的血脉至亲。
不过秦宣也不怕他,因为段萧两次的行动,如今看起来都起到了相反了效果。
只是……他隐秘地看了一眼彭春来,脑海中思绪翻涌。
“既然他已拿你当成仇人,那你也不要客气,以后在观外遇见的时候,打杀了便是。”彭春来话语偏颇,丝毫不在意清心观严禁打杀同门的律规。
秦宣有些目瞪口呆:“师尊,这不是违反门规吗?”
彭春来冷笑一声:“到了观外,没人目睹,谁知道谁杀了谁。”
“再说了,就算被发现了,跑就完事了,他清心观虽大,可这天下可更要大的多!”
秦宣看着自家师尊对于清心观毫无归属感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愣神。
作为清心观的高层,利益的首要受众,彭春来竟如此做派,其中缘由实在令人费解。
“哎哟!”一记元力气团又在秦宣脑门上爆开,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闲话已罢,正式修炼吧。”彭春来无视秦宣怨怼的眼神,自顾自地拿出了一小瓶装着液体的玉瓶。
这液体在昏暗的室中正绽放着迷蒙的星光,时而还有点点微光闪烁,月白的光华接管了室内的一切,如梦似幻。
秦宣眨了眨眼睛,“这不是月华地煞吗?”这玩意他也有着一瓶,不过他还远不能用上。
不知这个时候彭春来拿出来这东西是要作甚?帮他突破阴脉?
秦宣脑子有些糊涂,可彭春来却动作不慢,只听得他说了一句:“有些痛,忍住。”旋即右手一握,玉瓶应声而碎,其中的液体悬于彭春来手上。
只见他右手一挥,这一团液体忽地膨胀开来,迎着秦宣惊骇的眼神迅速飙射而至,直把他裹了个厚厚实实!
下一刻,一股如同万蚁弑身的痛苦之感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第一时间想要痛呼出声,只是这月华地煞形成的液体几乎瞬间就钻进了他的口中,把他的声带也给束缚地严严实实。
“唔!”秦宣只能发出类似呜咽的叫声,双目在被包裹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的脑海中泛起了深切的悔意
“我要死了!我不该相信他的!”
黑暗与痛苦终于成为了他意识的主色调,他波动的情绪在痛苦的不断侵袭下不断模糊,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感受到了源于内心最深处的虚弱。
“喳!”就在他的意识将要陷入沉寂之时,一阵轻喝好似从他的耳旁又好似从他的心底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带着些许冰冷之意的液体流倾入他的心脏间。
“冷!”
秦宣本来逐渐归于沉寂的情绪忽地又强烈了起来,不断地在述说着畏冷之意。
随着心脏的跳动,这冰冷的液体流入了四肢百骸,冰冷到甚至有些刺痛的感觉奇异地抵消了那原本万蚁噬身的痛苦,冰冷之意甚至占据了他脑海的全部。
秦宣犹如溺于冰川之下的求生者,迫切地想要触碰温暖的日光。
他丹田内的元力漩涡不断旋转,一股股元气从丹田而出,奔往被冰冷占据的经络,所过之处,那种平时无甚感觉的淡淡暖意如今竟让他有种触电般的舒爽之感。
源源不断的元力涌动着,很快就到达了他心脏的位置,终于!
随着心脏的泵动,温暖的元力覆盖了冰冷,让他有如久未呼吸的溺水者般探出了水面!
“呼~呼!”秦宣猛地睁开了双眼,大口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