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秦宣躺在床上,脑海中思绪翻涌。
清晨他在这张床上醒来的时候其实是有些惊慌的,因为周围并无那柄小光剑的踪迹,在欲出门被客气地挡回来之后,颓丧间在右手的手心上,发现了一柄小剑的印记。
这印记光滑无比,小剑的样子也与他所见无二,秦宣稍稍捋一捋思绪就知道小剑这是没入他身体里了。
他内视后发现这小剑静止在丹田里,在旋转不息的元气漩涡上方默默镇守,光芒也黯淡了许多,显得毫不出众。
秦宣刚开始还有些害怕,但也没有什么办法能把小剑弄出来,也没什么不适,他也只好在隐隐的担心中放下了此事。
还有一件奇事就是他丹田中不断溢散的元气终于停止了泄露,反而开始从四周天地间疯狂地掠夺起了元气,其效率比起秦初巅峰之时还要快上数十倍!
秦宣的修为在这短短几个时辰间竟攀升至了元种五重天!如此骇人的效率很难让他不往小剑身上去想。
也不知道这种状况能持续多久。
不过这总归算是秦宣穿越后第一件好事,这几日下来,他是深刻感受到了实力才是根本,没有实力,连秦家大门都别想出去!
相较而言,早上服侍他的仆役所说的关于“秦初自杀未遂”的谣言造成的影响,都显得无关紧要了。
正当秦宣抬着手细细琢磨手心的剑纹时,他听到房间外有一些吵闹的声响传来。
“大长老…初少爷说了他在休息,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一个比起勤先更木讷的声音响起。
“滚开!”满含怒意的声音让秦宣眼底蒙上一层阴霾,很明显,来人正是秦正鹰这个老匹夫。
“大长老……少爷需要休息。”之前那个木讷的声音有些怯懦,但依旧很是坚定地挡在了秦正鹰面前。
“轰!”秦宣听得门外剧烈撞击的声音,以及随后的痛苦呻吟,忍不住咧了咧嘴,他的这个愣愣的二号小奴当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呢。
下一刻,随着推门的声音响起,秦宣迅速地倚靠在床头,做出了一副眼神晦暗的颓丧表情。
秦正鹰推门之后所见是自己以往英姿飞扬的儿子如今颓丧如乞丐,一时间想要发泄的怒火梗在胸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缓步走到秦宣面前,伸出右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发,但终究拉不下脸来,只得狠狠地甩了甩衣袖,冷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多久!你太让我失望了!”
“多久?”听闻此言的秦宣忽然肩头一耸,嘴角咧至耳边,话语有些低沉:“那我呢?”
“什么?”秦正鹰眉头皱起,忽然觉得以往听话的乖宝宝今天怎么有些奇怪。
“十三年了,自打懂事起我的生活就像木偶一样,被人固定了所有的手脚。”秦宣的话语絮絮,秦正鹰脸上被气的一阵青紫。
“六岁那年,我不想修炼,然后你就把我最喜欢的画给撕了打折了我半条腿。”
“八岁那年,给我带画的侍女小英第二天被你打聋了一只耳朵。”
“十岁那年,三爷爷给了我一只画笔,第二天就被你扔到了茅厕。”秦宣的声音越来越飘,隐隐带上了一丝哭腔。
“哼!”秦正鹰哼了一声,冷声道:“你天赋那么好,我只是不想让你误入歧途!”
“歧途?”秦宣冷笑一声:“所以这就是你按着我头,绑着我腿逼着我修炼的理由吗?”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了族长的位子等了多久,那你又知道我为了让你知道我是个独立的人,等了多久吗?”
“我努力修炼,一切成就都被你当成理所应当,稍有不顺你心意就随意打骂。”
“我所有视若珍宝的事物,只要与修炼无关,都会被你当做垃圾扔掉!”
“你的遗憾强制性的成为我的目标。”
“我甚至觉得我不需要脑子也能让你满意,反正都是你的意志左右我的一生!”
秦宣猛地抬头,双目深红,脖子上青筋突显,以一种咆哮的姿态吼叫出声:“我是个人!我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理想,我不要按照你的意志而活,我不是你的玩偶!”
“呼呼~”秦宣心底那份属于秦初的情感传来阵阵酸楚,他再抬手时,发现自己已是满脸泪水。
秦正鹰脸色很是复杂,心底淤积几天的怒气似乎随着秦宣的咆哮飞走了,留下了不知所措的迷惘和空虚。
他张了张嘴,思绪百转千回间,嗓音有些干涩:“你不喜欢…也得喜欢,这个世界,只容得下实力……”
言罢,秦正鹰的脊背似乎有些弯曲,脸庞的皱纹似乎也更深了些:“对不起…初儿,但其实,我真的是为你着想…我……”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口摇了摇头。
“为我着想?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事就是修炼,你知道么?你知道,可你不在乎。”秦宣依旧咄咄逼人,泪水落在青色的床单上,染出点点深蓝。
“你…还小,不知道这个世界外面是怎样的险恶,我老了,保护不了你多久,秦家也是。”秦正鹰顿了一顿,嗓音有些沙哑:“只有你自己的强大,才能保护你平平安安。”
秦宣迅速掐灭心底的悸动,继续冷笑道:“那族长之位一事你又作何解释?”
秦正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处反驳,他的眼神有些黯淡:“……对不起。”
“父亲,我敬重您,也希望您也能正视我,我已经长大了,我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