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铮你怎么了?”见他拧眉不展,云姝走上前拉着他的胳膊,轻声问。
“城门的士兵都是经我挑选,这三个人不是。”容铮转头望向她,沉声道。
“你说什么?”云姝惊讶,她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秀眉暼向三个愣足的人,降了几分音调,冷冽的眸子直逼三人,言语问:“你们三个好大的胆子,竟敢混入城门?”
“两…两两位大人,小的们不…不是混进来的,小的们是前营值夜的报兵,是…有人把我们调派过来了。”小兵半哈着腰答道。
“是什么人把你们调派过来的?”
“是…是傅江傅大人。”小兵哆嗦着吐出一个名字。
“傅江?竟会是他?”容铮低喃问,显然熟悉名字的主人。
“怎么,你认识?”云姝问。
“自然是认识,选拔守兵那天就见过,他脸上有条很深邃的疤痕,我记得尤为深刻,虽说此人有些孤僻狠唳,但勇武过人我就破例提拔他为队长来驻城楼。”
“是是是,傅队长脸上确实有道疤痕,小的们正是被傅队长调派过来的。”小兵赶紧接着应承。
“傅队长为何要派你们来?原先那些挑选出来的人呢?”云姝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傅江怕是有些文章。
“回大人的话,原来那些人都说是告假了,小的这个月刚被派过来。”说完生怕两个人不信,又哈巴着补了一句“都是傅江大人允的假。“
“你可知那些人为何都告假?“容铮觉得此事不对,
“小的…不…不知。“三人同时答道。
城门巡守换岗休假向来都是严厉规定,怎会这么多人同时都告了假,就算告假也会有候补的巡守顶上,又怎会由只是值夜报更的士兵顶上?容铮竟得不出结论。
“刚刚城楼之上发生了何事?”容铮见问不出结果,索性换了个问题。
“小的…小的正跟…跟傅大人打个趣,傅大人恼了便将小的,生怕旁边两人给将事实端说出来。
容铮眉毛一皱,见他这幅轻浮急耐的样子,显然也不是真话,眸光又瞥向旁边的小卒,“你来说,所言若有半句虚假,本师让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低沉的嗓音却袭着不容置疑的口吻,仿佛主宰生死的判官,严森诟怕。小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如实秉诉。
容铮听完,眉眼皱成一个川,紧握的拳口关节吱吱作响,气火横生。这就是他落霞的将士?值守之际竟公然甩酒嬉闹,聚众哄笑,这将落霞安危与严森军纪置于何地
“你这个混账东西!”容铮气极,紧握的拳头高高举起,慢慢积蓄着力道,对着早已吓得脸色苍白的人挥去。
忽地,一双秀气鲜嫩的素手握住蓄势待发的拳掌,“阿铮,住手。”云姝听着一侧的小兵说着越想越不对,见容铮出手,赶紧上前阻止。
见是来人,容铮迅即地撤去掌力,手垂下来,转身不解的看向云姝。
云姝也没有顾及他的疑惑,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三个人,询问着叙述中被忽略的一点,“你的意思是傅江原来在执守时请你们喝过酒?”
“是…是的”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是在哪一日?”
“半个月前小的几个刚调来的时候,还有…还有就是前几日。”
“你们刚下城门时说那酒怎么了?”
三个小兵听她此话以为要翻这笔账,扑通一声跪在地,
“大人,小的们知错了,小的们再也不吃酒了…………”
“无碍,你们实情告诉我,妖师大人自然会网开一面,但若你们所言有假……”云姝慢慢走到三人面前,居高临下。
“小的们不敢说谎啊,那酒着实是美味,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喝了两杯就醉了,就倒头睡了,来…来不及多讨两杯……”
“果然”云姝听到自己预料中的答案,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阿姝,你的意思是?”容铮听她所问,隐约猜到了苗头。
“对,这个傅江肯定有问题!”云姝肯定道,刹那突然又想起什么,转头看着茫然的三人,冷言问”
三个人瞬间打个激灵,明白了意思,难得聪明地回应:“小的…小的们下了巡就歇息了,从从…从来不曾碰见过二位大人。”
“没见过?那,还不走?”云姝扯着嘴,笑问。
三个人瞅这副样子,虽然美人笑起来是极美的,但背后月光寒凉,透着洁嫩白牙,简直是阴森可怖的女鬼,三人哪顾得欣赏,如蒙大赦,噗嗤逃命似的跑远了。
见三人走远,容铮向前走到云姝身侧,握紧她有些冰凉的手放在怀中。
“看来,有问题的不仅是这傅江,怕是这酒也另有蹊跷。
这酒什么时候吃不好,非要赶在那妖兽进城的前几日,我想作为队长的傅江请人喝酒,若是看守的人全都喝的迷醉不醒,这妖兽进城也就无人知晓了。”云姝靠在容铮肩头道。
“可这只是猜测,毕竟我们没有证据。”容铮无奈地摇头,只凭猜想就断人罪过太过武断。
“一定是。”云姝楠楠,头枕在他的肩头,望着城门月色无边,寒鸦鸿楼,掠影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