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阴沉昏暗的街,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只有一个男人在前方行走着,昏黄色的路灯光荡漾在他的周身,让他整个身影朦胧了几分,又加之他走的极快,很快的就要从眼前消失,她努力的去看清,一路小跑的去追。
好几次都近了,仿佛一伸出手去就能够拥抱到他的身子,却每每她手一伸出,怀里都是个空,不觉的心里有些委屈漫出来,又不敢叫喊,哭泣,怕自个的声音太大,没把他喊回来,倒是把他给吓走了去。
可,能怎么办?那道身影愈来愈远,她跑着去追都追不到,抬眼去看前方是重重的迷雾,那人身影冷漠,步伐极快,只消一下就要入了那迷雾中,是再也追不回,童颜知,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子,崩溃的大哭。
奇迹般,前方那道身影竟然在她哽咽的哭音中顿住。
心中大喜,又不大敢声张,只得睁着一双泪眼迷蒙的眼死死的盯住他的背,…。他竟然是奇迹般的回过头来…。
看到她整个人趴坐在地上,他似是有些心疼,漂亮的眉峰皱了一下,童颜不敢动,怕自个一动,他就不见了,也不敢眨眼,将眼里的泪眨去,只得将眼睛睁大些,努力的将他的心疼给牢牢记住了。
他似是被她这模样给打败,整个人回身,朝着她跑了回来,将她整个抱住……
“顾明朗……”她终忍不住喊了一声他的名,惊恐的是,他竟然在她眼前,一点一点的散去,整个人分崩离析般的破碎。
“顾明朗”童颜无措的大哭,伸手去抓,整个人身子朝前扑。
“童颜…。童颜…。”
眼睛睁开,所处之地不再似是那暗无光亮的街道,眼睛所扫过之处,皆是一片纯白,日头落在眼里,明媚的刺眼,她眼里有泪光,整个人沉浸在梦魇中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口中呢喃自语“顾明朗,顾明朗…。”
“童颜,你这是怎么了?”此刻的童颜整个人呈现出呆滞的状态,脸色苍白,双眼红肿无神,这着实是把胡佩给吓了一跳,轻晃了下她的身子,想要她清醒些。
胡佩这一番动作倒是让童颜唤回了些神志,她扭头看向他,瞧着是胡佩,她眼里慢慢的迸发出一点光彩“胡佩,顾明朗,我看到顾明朗,他是不是回来过,你有没有看到他?胡佩…。你有没有看到他?胡佩,告诉我,他是不是回来过?他在哪里?你说话啊…。”
“…。”胡佩听得童颜这话,心里微惊,眸光不由朝门外扫了一眼,有了挣扎的光,最后还是咬牙,有些狠狠的道“童颜,你是做噩梦了,明朗他已经去了,又怎么会回来过?”
他一句话将童颜打入谷底,眼里的光彩在瞬间退去的干干净净,脸色比之刚醒过来更为惨白。
“你的烧还没完全退去,你好好休息会,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不忍再去看童颜脸上的灰白,胡佩将她扶着躺下,整个人逃也似的出了病房,倚着墙,瞧着那尽头处,两道高大身影推着轮椅远去的场景…。脑海里不由的回到昨夜里,那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
昨夜里,他坐在车里等童颜,时间越来越晚,一直没瞧着她出来,心里不免担心,按熄了烟头,就要开车门进墓园瞧瞧,才推开车门,就见着有一行人自墓园里出来,那时候还看不大真切,心里有些愣,明明进去的时候是没有人的,这会儿怎么会?直到那一行人近了来,瞧见前头那人的样子,心才放下来,是顾明朗,可怎么他是坐在轮椅上的?那时知顾明朗的死讯,倒也是真,并不知是假死,后来他联系上自个,才算是晓得,不过对于他为何这般顾明朗没告诉他,他也没多问,人成熟了些,就知有些事情,不该问就不问,哪怕是再交心的朋友总归有自己的私密空间,另外,他与顾明朗虽然通了电话,之后也是一直没有见过,这回是自他出事之后第一回见,是以对他坐在轮椅上,他自然惊讶的不行,不过没多问。
“她发烧了!送她去医院!”
“你不陪她一道?”
以上的对话,是他们见面说的第一句,倒怪不得他一出口是对他怀中人的关心,毕竟只要认识她们俩的人都明白,他们彼此对彼此的重要程度,只是他现下还是怎么也想不透的,竟然他对她并非无情,甚至可以说是深爱,为何又不愿意见她?不愿意她知晓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难道是因为腿?可怎么他会觉得爱他至深的童颜会介意着?又或者其他原因?其他什么原因能让其如此?不由想到方才瞧着的两道高大身影,他身后推着他的两人,那模样一瞧就是训练有素,富贵人家的属下保镖什么的?难道与其家庭有关?对于顾明朗的家世,其实他并不十分清楚,平日里相处,只觉他性子温和,姿态优雅,倒不曾想过其家世,胡佩想着,只觉头大了几分,索性不想,随着去吧,只希望这一对有情人最后能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在一起,在两人都还不曾遭遇其他感情的时候,这是他作为朋友最后所希望的了…。
童颜这病来的重,就拖了她的行程,原本只计划着在星城待个三日就走,这会儿不觉第四天都要过去一半一半了,索性决定待满了这长假算了。
也是因这变故,她兴起了要去看一人的想法。
第五日中午时分,打完针,她与胡佩说了说,胡佩就载着她去了。
车子一路穿过闹市,最后停在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往前看不远是一座复合式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