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可地一道金光裹挟着一道劲风斜刺里冲了过來把袁才厚的手指撞歪并在那指头上狠狠咬了一口又“呸”的一声把血吐出去“吱吱吱”叫了三声
“阿硕”云歌一惊叱道“你作什么”
袁才厚“哇”的一声哭了起來食指上鲜血滴滴答答直往下淌那块芙蓉糕也掉在了地上
云歌心疼地捧着袁才厚的手转头叫外面守着的碧玉:“去把我的药箱拿來”这是前世带來的经验出门身边必须要备一个放满了常用药物的药箱以备不时之需
碧玉提着裙子慌慌张张往内室里跑
阿硕两只小眼珠滴溜溜转动弓着背随时准备暴起
云歌向它丢了一个“不许乱來”的警告眼神便专心捧着袁才厚的手拿自己的手帕替他止血
袁才厚抽抽噎噎地道:“姐姐你房里怎么还有老鼠啊吓死人了”
云歌轻声细语的哄着:“别怕我这里有药上了药就不痛了”
袁才厚用完好的手抹了抹泪挺直了背脊:“我是男孩子我不哭”
这种明明很痛却偏要装作坚强的孩子气惹得云歌又是心疼又是怜爱心中恼怒阿硕胡闹
不多时碧玉取了药箱过來帮着云歌给袁才厚清洗了伤口上了伤药又好言安抚半晌才和冬灵一起送了他回去
直到屋子里沒人了云歌才一脸疲惫地坐下一手支头轻声道:“阿硕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知道吗方才这种场景是我盼了多少年的”
“吱吱吱”阿硕狐惑地走过來爬上桌趴在云歌脸侧“主人也知道他不妥了”
“正因我知道不妥”云歌无奈苦笑眼中泪光闪烁“才不肯轻举妄动是我疏忽使得他们身陷险地我弱打草惊蛇难保那些人不会狗急跳墙”
阿硕瞪圆了眼珠:“不明白……”
“阿硕”云歌睁大了眼睛努力不让自己落下泪來“你和灵猿都知道我的过去厚哥儿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当年生他时还因为大出血险些连命都沒了所以对他我是爱若珍宝的两个孩子都是我的心头肉当年我曾无数次想过我该如何培养这两个孩子
“厚哥儿是男孩子我一定会敦促他好好读书虽不一定要考取功名但一定要腹有诗书还要带着他四处走一走看一看开阔视野增长阅历以后好支应门庭
“华姐儿是女孩子首先要学的不是什么女红针黹也不是诗词歌赋而是要学会自尊、自爱当今之世女子虽然依附男子而生可是又必须在一定的范围内学会自立女子一生下來便被困在闺中规行矩步得到一心相待之人白首不相离不是那么容易的若不能做到自尊自爱自立一旦被男人厌弃了便只有死路一条”
云歌自嘲地苦笑闭上了眼睛两道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也许我只是……我这一套可能根本就不对我当年精明能干之处不让男子自认持家有道上孝婆母中敬夫婿下爱子女到头來还不是沒得善终
“我心心念念只是合家团圆幸福美满曾无数次想过和两个孩子相处的种种却也只是画饼充饥、望梅止渴
“阿硕我心里很苦
“如今虽然找回了他们可我又不能和他们相认一來借尸还魂这种事情太过离奇惊悚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的;二來袁士昭那般待我我势必不会放过他可他到底还是孩子们的父亲婆婆的儿子他沒有杀我可我必会杀了他杀父之仇将会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一道鸿沟;三來……”云歌面色微酡“南宫虽然口口声声不在意我的过去可是我知道我曾经为人妇为人母的事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可以无视袁士昭因为我已经完全放下了可他不能不在意厚哥儿兄妹
“虽然理智告诉我我前途未卜不该和谁有什么牵扯可是人心总是不知足的我还奢望着我能再活几十年……和我心爱的男子一同白首偕老享受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
泪水顺着她绝美的脸庞滑落溅落在桌子上一声声凄婉低徊
“从未与儿子这样相处过”云歌静默片刻掏出手帕擦干泪水“方才的情景与我多次心中所想相合所以便当它是一场逼真的令人终身难忘的梦也罢了能享受片刻的温情已是难得我何苦要破坏它因而明知道他不是厚哥儿他的目的是要置我于死地我也不忍心将这个梦境打破……”
“吱吱吱”一直静静听着的阿硕忽然插口道“主人我可以说两句吗”
云歌轻轻叹了口气“说吧”
“吱吱吱”阿硕眨巴着眼睛“可以做小人不”
云歌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反正阿硕是只老鼠无所谓君子或小人
却见阿硕陡地跳了起來一只爪子抓住了云歌的头发另一只爪子抡圆了照着云歌的脸颊“噼噼啪啪”便是五六个耳光随即跳到桌面上伸爪指着云歌破口大骂:“你个笨蛋傻瓜缺魂少肋条的蠢货”
云歌被骂的愣住了呆呆的望着阿硕
阿硕肚皮一起一伏显然气得不轻:“你脑袋是被门挤了还是叫驴踢了怎么一点都不开窍说一千道一万你所担心的事情都是你自己闲着沒事想出來的这就是杞人忧天
“人生在世谁又是知道自己以后会怎样的若是成日向着将來我必会如何如何便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畏首畏尾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你总往坏处想就沒想过好与坏都是五五之数你成日想着老天有一日总会把给你的这些好处收回又何苦步步谋算处心积虑要报仇那要万一你大仇将报之时老天爷好巧不巧把给你的这副身子要了回去呢
“我问你若真是如此你还报不报仇了”
云歌心神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