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成惊喜交加.忍不住颤着嗓子问:“秦小姐的意思是……是我暂时不用死了.”
秦韵微微冷笑:“也未尽然.我给你吃一粒毒药.你算着日子.若是一个月内能够赶到京城与孙氏见面.嗯.孙氏自然有法子替你解毒.若是不能.你便会落个刘蕊一般的死法.”
冯天成的喜色退去.换了满脸的纸色.声音越发抖了:“这……这……从锦城到京城也有千里之遥.我……我……”他身无分文.料定秦韵也不会慈悲到会给他钱给他车马的程度.他眼泪不受控制流了出來.“小姐还是直接要了我的命吧.”
秦韵悠悠地笑:“我想必然有人会助你一助的.你只管去好了.嗯.还有.当年参与谋害我们一家以及秦李二族的人.你叫孙氏一一通知了.叫他们做好准备.我不日便会找他们一一清算.嗯.你和刘蕊便是榜样.”
冯天成忽然想起一事.扯着嗓子叫道:“秦小姐.你可别冤枉了我.刘蕊恨我.临死满嘴胡言.其实……其实小人根本就沒有亵渎你的尸首……”为了表明自己所言非虚.他指天誓地.“小人若敢说谎.甘受天打雷劈.”
秦韵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当年若真的做了那样的事.你以为你还会好端端跪在这里.”
冯天成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秦韵便示意碧玉过去给他吃药.
碧玉手里托着一只白瓷瓶.颇有些惴惴不安.这药的功效她也知道一二.着实令人胆战心惊.
冯天成知道躲不过这一劫.把心一横眼一闭.张开了嘴.任由碧玉把那瓶药倒进了嘴里.
碧玉手一抖.那空瓶便落入了冯天成怀里.
冯天成条件反射伸手一接.却沒料到瓶子滑不留手.悦耳的碎裂声中.跌了个粉碎.
秦韵轻轻一叹.缓缓摇头:“可惜啊可惜.我本來给你留了一线生机. .这解药被你亲手毁了.”
冯天成愕然抬头.却见秦韵微带惋惜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碎瓷片上.立刻福至心灵的想到.自己方才所吃毒药的解药便是这瓷瓶.当下不管不顾捧起碎瓷片便往嘴里塞.那些尖锐的碎瓷很快便把他的口腔刺得鲜血淋漓.他却不顾一切直着脖子硬往下咽.
秦韵站起來.缓缓踱到他身前.冷然道:“当年你们联手相逼.可曾想过要给我.要给我满门.要给我父族、母族一线生机.”
冯天成从这轻轻浅浅的话语中听出了无限的杀机无限的怨愤.惊怖之下暂停了吞咽.
“所以.”秦韵一拂袖.“所谓的解药.不过是我随口一说罢了.”
冯天成欲哭无泪.只是这么一句玩笑话.自己的嘴和嗓子就都毁了.
可是看着秦韵俏生生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口.他却不敢生出任何不满的情绪.稍有差池毁的便不止是嘴和嗓子了.
疾风踢了他一脚:“你以为自己的时间还很多.还不快滚.”
冯天成一时之间说不了话.只得比比划划示意.秦韵还沒有把信给他.
疾风从怀里掏出一个硕大的信封.往他怀里一掷:“滚吧.”
冯天成如蒙大赦.跌跌撞撞跑出了别院.
南宫彻跟着秦韵进了后花园.秦韵遥望着望晴轩.轻轻地道:“也该放他们走了.”
南宫彻答非所问:“我认为.你做的那个假刘蕊足以乱真.啧啧啧.竟连她的丈夫都沒能认出來.”
秦韵淡淡一笑:“不过雕虫小技罢了.我以为.刘蕊竟能从你我手中逃脱.可以算得我们的奇耻大辱.”
南宫彻频频点头.却道:“奇耻大辱么.倒也未必.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老虎有个打盹的时候也并不出奇.我只觉得你这‘我们’二字用得极妙.甚得我心.甚得我心啊.”
秦韵轻轻咳了一声.对某人的厚脸皮着实无语.又说了一遍:“这姐弟二人也在这里白白住了好长一段时日.柴米油盐这样用下去.我都有些心痛了.不如放他们走吧.”
南宫彻仍旧答非所问:“你的意思是.刘蕊的下落还要着落在东方湄身上.”
秦韵微微点头:“刘蕊我是非杀不可的.东方湄不足虑.可是东方浚……”她转头问蹲在南宫彻肩头的阿硕.“你这段时日守在这里可有什么发现.”
“吱吱吱.”阿硕精神大振.“沒有.”
灵猿鄙视的瞪了它一眼:“主人.阿硕越來越沒用了.若是我.一定早早就探听出來了.”
阿硕不服气的反驳:“吱吱吱.你.你不是还沒靠近就被人家发现了吗.连靠近都不能.说什么都是白扯.”
正因为灵猿接近不了东方浚.秦韵越发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
南宫彻摸了摸下巴:“我觉得吧.不管他是什么样的葱姜蒜.下到油锅里一炸.万事皆休.”
秦韵摇头:“何必这般违心.我就不信.你不想放长线钓大鱼.”
南宫彻眉眼花花.窜过來搂着秦韵的肩膀道:“我就说嘛.咱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的心思瞒不过你.你的心事也只有我能了解.哈哈哈.”
秦韵一抖肩.把他的手甩下去.蹙额道:“你正经一点.”
南宫彻忙站直了身子.绷起了脸:“是.”
秦韵反而忍不住笑了:“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南宫彻挤眉弄眼:“长大的标准可不是言行举止.而是……嘿嘿……你想不想看看.看过之后便该知道.爷是难得一见的伟男子.”
秦韵脸色通红.柳眉倒竖.喝道:“南宫.”
南宫彻忙举手求饶:“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秦韵眼眶一红:“我才办完父母的丧事……你便不能多尊重我一些.”
南宫彻眼神微微一黯.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