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原来肃杀的秋意一扫而光,周围空气温润得似乎能够滋养皮肤,微风送来沁人心脾的甜香,似是果香?
云歌拿掉右手,缓缓睁开眼睛,不由又是一呆。
这里哪里还是简陋的后罩房!
眼前绿荫匝地,流水潺湲,密密匝匝的果林一眼望不到头,树梢累累挂满了果实,或者红艳欲滴,或者澄黄如金,或者紫艳如宝石……
先前闻到的香气,果然便是果香。
这味道,纵使她曾经是南明首富的独生女儿,曾经品尝过这世上所有的珍稀果品,也不曾闻到过!
可是,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云歌十分惊异。
抬头仰望,碧空如洗,朵朵白云舒卷随意。
阳光似乎并不如何刺目,而且还带有金子一般的质感。
但,心中的怪异感总是挥之不去。
在林间走了半晌,云歌一拍脑袋:“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这里虽然植物繁密,可是却没有哪怕一只鸟,一只野兽!”
心里难免忐忑起来,不行!“我要离开,我要回去!”
话音一落,秋风萧瑟拂面而来,眼前已经又是简陋的后罩房了。
到底怎么回事?
她无意识的抚摸着红宝石戒指,“去……”
眼前一花,又是那世外仙源。
“回……”又是后罩房。
……
如是几番下来,云歌终于明白,原来这红宝石戒指竟携带者一个芥子空间!
她的心砰砰直跳。
终于明白,为何当年出嫁之时,父亲会珍而重之地把这样一枚看似普通的戒指当做嫁妆送给自己,不单单因为它可以调动秦家产业,更因为“这是我们祖上流传下来的宝物,只可惜,数百年来无人能参透它的秘密,只好把它当做我们家族的信物代代流传。韵儿,爹爹期待你,有一天能解开它上面的谜团……”
“爹爹,”云歌仰起脸,任泪水恣肆,“女儿已经知道了它的秘密,可是……”您和娘却永远也看不到了!
好容易收起了激荡的情绪,把戒指贴身藏好,仔细打量这间并不算大的屋子。
说是自己的房间,其实不过是后罩房四个三等丫鬟公用的小屋子,屋子里摆着一张床、一张榻,床上睡两个丫鬟,榻上睡一个丫鬟,她的位置在墙角,一堆稻草上铺一条薄薄的褥子,便是她的卧榻了。
开门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似乎距离自己回来才过了不大的一会儿,趁着无人回来,还是先果腹为要,这云歌至少已经三天没吃过东西了。
她摸着戒面,默念一声“我要进去”,便已出现在空间之中。
吃了几颗果子,便饱了。这一饱才觉出身上奇痒难耐,而且一股怪味难闻。小小庶女总在生死边缘挣扎,从记事起便开始操持贱役,从早到晚没一刻清闲,府里三等丫鬟都比她体面些,哪里有功夫沐浴?这十来年的老泥积攒起来,味道能好得了?
举目一看,北面有袅袅热气升腾,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汪温泉,她大喜过望,跳进去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洗完之后,才发觉,原来云歌竟也算得上是个小美人!
肌肤莹白如玉,四肢修长,纤腰盈盈,若不是长年累月吃不饱穿不暖,只怕会发育得更好,饶是如此,临波照影,她还是吃了一惊,水中倒影眉目宛宛,难描难画,若非脸上带有菜色,当是绝代佳人!
可是云歌非但没有露出喜色,反而满面忧思。
在真正的云歌的记忆里,云府中人都见不得她好,尤其是主母张氏和两位嫡出的小姐云梦、云萝。
张氏悍妒泼辣,对她毫不容情,这一次若不是张氏强令陪房周氏给云歌灌了毒药,秦韵也不能重生。
云梦年已十六,仍旧待字闺中,是因为十四那年订亲不久,未婚夫便一病亡故,因此落了个克夫的名声,高门不成低门不就,耽搁至今。但云梦容貌美丽,又聪明伶俐,嫁出去也只是早晚的问题。不过,她年纪虽轻,却心思深沉,杀伐果断,比张氏强胜数倍。在云歌印象中,她便如一尾花纹斑斓的毒蛇。
云萝今年十五岁,比云歌大两岁,容貌比云梦略有不足,但身材珠圆玉润,婀娜多姿。她性子暴烈,嚣张霸道,可惜是个头脑简单的主儿。
云天翔好色而胆小,畏妻如虎,爱面子,骨子里凉薄寡恩,否则当年也不会坐视张氏弄死云歌的生母。
张氏素来不能容人,所以这么多年,云天翔身边连一个妾室也没有。
他们搬来青城还不到一年,家中情况还不太为人所知,因而近来前来云家提亲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知哪个多事的说云家三小姐温柔贤淑貌美如花,因此媒人多有替人求娶云歌的,张氏气急,认为云歌挡了两个亲生女儿的路,又想起这些年的委屈,才会对云歌起了杀心。
云梦和云萝自幼便视这个庶出的妹妹为眼中钉肉中刺,自来都是以欺负她为乐,有几次几乎就把年幼的云歌折腾死了。
而云天翔苦苦筹谋着起复的事,正四处搜罗美人想给吏部尚书送去。
若是这些人知道云歌原来生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张氏母女三人定会再下杀手,而云天翔则一定会将之送到吏部尚书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手中。
云歌叹了口气,当她还是秦韵的时候,秦家一家和和美美,哪里会有这些龌龊事!便是后来嫁到袁家,丈夫虽然性子孤拐了些,婆婆却是个极好极善良的。
一阵风拂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