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笑嘻嘻地道:“其实这种事呢.我通常都觉得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我本來是不愿意做落井下石的事情的.但是呢.有些人就是贱.上赶着让人作践.你说我要是不给你吃点苦头是不是对不起你跟我说的这些话.”
薛景云脸色微微一白.却兀自嘴硬:“人生除死无大事.我已不怕死了.还有什么能让我害怕的.你少在这里吓唬我.”
“哦.”若雪活动着自己的双手.两手的关节咯吱吱直响.又晃了晃脖子.也能让人听到清脆的骨头活动声.然后才一步步朝薛景云走去.“那我就让你长长见识.”
薛景云只感觉心底毛毛的.下意识便向往后退.可是只轻轻一动.便浑身都痛.而且那些痛不是皮肉之痛.而是深入骨髓的痛.因此.尽管已经疼出了一身冷汗.她却沒能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若雪走到自己面前.
而此刻.南宫彻已经走到春深亭中坐了下來.从小火炉上取了几乎快要烧干的开水.重新沏了一壶茶.优哉游哉开始喝茶.
薛景云把眼睛一闭:“这……这是你们逼我的.”她张开嘴.伸出舌头狠狠咬落.
若雪一声冷嗤.抬手便把薛景云的下巴卸了.“在老娘面前玩着把戏.你还嫩着呢.”
薛景云骤遭此变.有点反应不过來.舌头还沒來得及缩回去.因此便有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來.
若雪及时缩回手.嫌弃的道:“啧啧啧.瞧瞧你.哪里还有半点儿一国皇后的风度.哎哟哟哟.简直了.”她大皱其眉.“跟个智障似的.”
薛景云眼角流下屈辱的泪水.
若雪把嘴一撇:“这就受不住了.刚才是谁豪言壮语说自己连死都不怕.这世上便沒有任何事能威胁到她了.”
薛景云想说什么.一出口却是含混不清的.索性闭口不言.只是默默流泪.
“你想必已经猜到我方才去了哪里.”若雪蹲在薛景云面前.面上带着淡淡的冷笑.“我是去了凤仪宫.你宫里凡是有头有脸的……不不不.不仅仅是有头有脸的太监宫女.包括平素跟你说过一两句话.有过一星半点接触的人.我都一一审问过了.”
薛景云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若雪点了点头.“你沒猜错.他们该说的、不该说的.一个字不落全都老实交代了.”
薛景云拼命摇头.
“你不信.”若雪好笑地道.“你是觉得你自己的人格魅力太大了.还是说你平素上次给他们的金银足够丰厚.导致他们面临生死都不会背叛你.”
薛景云只是恨恨盯着若雪.
若雪轻轻一笑:“你身边能有那么两三个死忠的人.我已经很佩服你了.但可惜得很.你身边为了自己的生死就轻易把你出卖的人还是占了多数哦.”
薛景云眼中闪过怒色.
“你这么愤怒做什么.”若雪毫不在意.“你既然做了那些事……哦.对了.你先前自己也说过.自从决定对付我们王妃的时候起.就已经做好了承受我们爷的怒火的准备.你连自己都不爱惜了.难道还会爱惜你身边的人.
“老实说.我也是给人做手下的.我们可以不惜死.不惜名誉.不惜一切.但我们总要有一个信念.就是我们的主子值得我们去这样不惜一切的去替他做事.
“当然这个信念有可能是他许诺的一个光明的前程.也可能是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也可能是家小能够平安喜乐.也可能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彼此投契.惺惺相惜.可是你想一想.你收买你的底下人用的是哪一点.
“呵呵.别怪我嘲笑你.你虽然起点很高.之前是薛家族中的嫡女.嫁进皇家又做了长媳.早些年在大皇子府里.你就是天.连大皇子都是你的陪衬.你说别人如何如之何.可你想过你自己沒有.你也是一般的顺风顺水惯了.何曾尝过半点受挫的滋味.”
“你觉得只要你发号施令.底下人必定会前仆后继为你不惜此身.否则呢.你捏死他们就想捏死蚂蚁一样容易.
“我们老家曾经流行过一句话.叫做以德服人.以德服人能够长久.但是想要做到很难.哦.我扯得太远.跟你说这些.你根本理解不了.我只告诉你.凭借暴力手段.得來的忠心.不会长久.”
薛景云目光像是要喷出火來.
若雪又笑道:“你别这样看着我.太深情了.会让我误以为你爱上了我.我滴个神.那也太恐怖了.”
南宫彻本來在喝茶.听到这一句话.一口茶直接喷了出來.
而薛景云的脸更是变得铁青.身上又开始发抖.
若雪口中啧啧有声:“我把你寝宫里最隐秘的东西都翻出來了.”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拿出來一个尺余见方的小箱子.伸手轻轻一扭.上面挂着的锁头便被扭断了.
薛景云眼睛再次瞪大.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这就吓到了.”若雪鄙视.“方才我用的法子更巧妙.其实我本可以找到钥匙的.但我懒.所以沒找.这个锁啊.一点技术含量都沒有.只要拿根铁丝轻轻一捅就开了.只不过.我更喜欢这样简单粗暴的手法.气势夺人嘛.哈哈哈.”
薛景云又惊又怕又怒.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
若雪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來摆在她面前.“不用我一件件说出來都是什么都有什么意义吧.”
薛景云干脆把脸扭到一边去了.反正已经到了悬崖边上.早一刻晚一刻都是粉身碎骨.
何况正如若雪所说.她连自己都顾不过來.还怎能顾及得到别人.
若雪拿起一堆契书:“这是你身边最得力的人以及他们全家的卖身契.嗯.我明白你的想法.只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