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来人往,衣香鬓影,电话那端单调的“嘟嘟嘟……”声成了高格唯一可以听见的声音。
他一动不动举着电话楞了很久,板着脸把电话递给吧台的服务生说:“帮我把上面的电话抄下来。”
服务生熟练的拿了张嘉士伯杯垫,看着电话上的来电,把上面的号码抄在了杯垫上。
递给高格,高格拿着一次性杯垫离开。
另一个吧台的服务生正在擦杯子,看高格走了立刻靠过来说:“阿缘有手机号了?给我抄一个,她要的杯子我给她留好了。”
先前的这个还没有说话,就感觉吧台前站了一个人,俩人一抬头,竟然是高格去而复返。高格拿杯垫在吧台上敲了两下说,冷声说:“把那来电清了。”
服务生一时没明白,转念一想,这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惜缘的电话,连忙低头在电话上按了几下,消去号码:“好了,高少。”
高格又看了他们俩一眼,刚才的谈话他听到了,本来想走,还是多了句口问道:“她要的什么杯子?”
那手拿白餐布正在擦杯子的服务生赶忙说:“就是个普通的咖啡瓶子,她要用来喝水,现在用的杯子没盖子,她说,她说想有个带盖子的装水喝,就让我帮她留一个装咖啡的。”说完,一弯腰在下面柜子里拿出一个空的雀巢咖啡杯放在吧台上,似要急于证明自己,看吧,我们真的和她是单纯的同事关系。
高格神情古怪的看着一脸坦白的服务生,猜不到开头也料不到结尾的表情。
服务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和这里无数的服务生一样,高格从来没想过,惜缘除了他们还认识别人,还有人,在别的事情上也同样照顾着惜缘。
高格拿着杯垫走向包间,这一刻的心情简直言语难述。
惜缘也有自己的朋友,也有自己的生活,她并不真的是,一个小孩子。
包间里
另外三个都在,他一推门就听到叶秀说:“她一会看我给她买的蛋糕肯定高兴,一准可怜巴巴看着蛋糕问我,真的可以吃吗?这么好看怎么舍得吃?”叶秀学着惜缘的口气,呆萌呆萌的说话。
韩笑指着一块奶油的说:“她一准先吃这一块,吃一嘴奶油的傻样。”
高格沉默的走进去,飞羽坐在壁灯下,灯影打在他的脸上,显出他异常年轻帅气的脸,他手指上夹着烟,忽然笑了一下说:“让她少吃点,又胖又容易吃坏牙。”说到这里忽然坐直了身子:“等会问问她用的什么牙膏,是不是好的?”飞羽考虑到惜缘现在用开的东西,十元钱的头花,五十元钱的口红。
别问他们怎么知道,那两样是常常和cindy送的,可他们就是知道。
高格看他们兴致这么高,不知道怎么说惜缘不回来了,把杯垫往茶几中间一扔:“惜缘的手机号!”
“手机号?”叶秀快步走过来拿起来,看了看号码,“你怎么有?”
韩笑也凑过来:“真的吗?”
飞羽看向高格,心中涌出一丝奇怪:“她什么时候学会打电话的?”
高格看着他:“你问我,我问谁?估计是今天吧。”
这口气?!三个人都发现了不对,齐齐看向高格。
高格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下,几个人瞬间都体会了一把和高格刚刚同样的心路:
“高高,高高,我会打电话了,我也有电话了……这是我的号码,不要记错了哦。”耳边尽是惜缘傻了吧唧天真的声音。
“阿缘,你这个笔顺不对,要从左到右。”
“abc是英文字母,aoe是拼音,是,长得是有点像,可是完全没关系。”
“还想学连笔,你这是没会走,就学跑,先认认真真写。写完这本带你去游乐园。”
“是,是有过山车,也有碰碰车,什么?跳跳床有没有?阿缘~~~~你大概超年龄了,好吧,好吧,不要难过,咱们到时候问问,多给点钱看让你进去蹦蹦可以吗?”
“记得要穿纯棉的袜子,什么?没有,那好吧,让叶秀帮你带一双,他姐姐一定有。”
一幕幕,流水似的画面,各种记忆涌上心间,韩笑狠踢了一脚茶几,怒道:“妈的,现在的惜缘,是老子们废了那么多心血教出来的,他柴三凭什么坐享其成?”
另三个出奇的沉默,过了会,高格说:“我原先就觉得不对……咱们用错了方法,她毕竟不是小孩子。”
飞羽一直没有说话,高格看向他,他面无表情,只是右手夹的那只烟都快烧到手了,他抬手拿过飞羽指尖的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她有自己的朋友,也有自己的生活,咱们管的太多了。”
生气又能怎样,难道现在去柴三家把人抢回来吗?抢回来有什么用,惜缘就算再软萌,可她毕竟还是独立的,她不是他们的附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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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这边如何的风云变色,另一边惜缘已经和柴少吃过晚饭。
俩人提着东西准备回家,柴三想着惜缘晚上没衣服穿,两人再次绕道商场,又去给她买了套睡衣,两件套,前系扣带小花。
睡衣店旁边有家卖饰品的,柴少拎着东西在外面站了一会,忽然走进去挑了样胸花。
惜缘不解,她没有要这个呀。
一出店柴少就说:“你把这个以后戴上。”
惜缘看着那个大花,忽然想到什么笑起来:“大叔你怕认不出我是吗?”
柴少板起脸,“谁说我认不出你,我今天就认出了。”
惜缘捂嘴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