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探脉,楚司遇敛下的眸子微微凝动,脑里细细想着今日这宫宴上所有不同寻常之处,还有这个女人的突然中毒。/p
只怕是有人以此做局,要除掉他们认为碍眼之人呢!/p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唇角微动,从般伊脖颈上收回了手。/p
只是在这收回的过程中,不着痕迹地自其鼻间划过……/p
最终抬眸冷看着依旧立于金銮座前的皇上皇后,“死了。”/p
简单的两个字,却极具寒利!/p
闻言,众人惊骇之色更浓!/p
上座的商奕珂面上除了威严带寒,倒也再看不出其他,倒是他身旁的顾艺锦听得楚司遇之言,原本得意的眸子里微露诧异。/p
已行至般伊身旁的般公公也不敢相信,他布着大疤的面上凌冽一皱,蹲身捏住般伊的脉搏,确实再无任何跳动,细看时,却发现她净白的手臂上竟然一片片乌黑下来!/p
这一现象惊得他立马扔掉那捏着的手腕,似生怕被传染一般,然后转身跪在地上,“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老奴的义女……去了。”/p
言说间,抬袖擦拭老眼,在外人看时,尽现伤悲。/p
经般公公这一说,顾艺锦诧异更烈,也只得先将般伊离奇死亡之疑放置心底,她抬手冷指着早已跪于颜洛泱身后的斟酒宫女,厉声言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如此隆重的宴上,当着皇上及众百官的面杀人!”/p
这震声一吼,惊得颜洛泱猛地抬眸看向顾艺锦!/p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顾艺锦先时的眼神是为何意了,只怕她这话,该是说给自己的,只是拿这宫女做引子罢了!/p
还有刚刚般伊所指的,也正是自己。/p
好一个鸿门宴啊!/p
可她此刻也来不及细捋个中缘由,如何于眼下之局中全身而退才是当务之急。/p
“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这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杀人可是偿命之罪,顾艺锦的厉吼吓得那宫女腿一哆嗦,噗通跪地爬至殿中央,不停地猛叩头喊冤。/p
“这酒是你负责上宴斟倒的,只有你接触过酒壶,不是你还有谁?!”顾艺锦质问。/p
“是……是……”那宫女眸子一转,回身抬手厉指向颜洛泱,“是她!”/p
语气坚决!/p
这一指,殿内唏嘘之声顿起!/p
虽刚刚般伊倒下之时也指是颜洛泱所为,但毕竟她没有动机也没有机会下手,现在连宫女都指证她,难道……/p
颜洛泱早已知晓这火最终会烧到自己身上,藏于衣袖的素手死死握紧,面色落白泛寒,抬眸之际,正好将顾艺锦嘴角那一划而过的狞笑收入眼底。/p
“宫宴之前,她找上奴婢,以奴婢父母之命为要挟,要奴婢将她给的东西放入这盛酒的阴阳壶中,并要奴婢将加药之酒斟给般侍妾,她说这只是一些能惩罚般侍妾的寻常药罢了……奴婢……奴婢心忧家人,不得不从啊,还望皇上皇后饶命……”/p
那宫女颤身细述着早已编好的说辞,言毕,继续叩头求饶。/p
听得此言,颜洛泱清雅秀眉拧得更紧,且不说这全是栽赃陷害,就这说辞也是漏洞百出!/p
可即便如此,现场诸多之人,又有谁会相信自己?/p
只怕没谁吧……/p
或许……连他也不会相信。/p
思至此,她忧虑的目光落向楚司遇,却只见得他凝眉敛目……/p
呵,本就只是相互利用,昨日得罪于他不说,就现在这种情况,怕是他为自保也定不会涉险吧。/p
颜洛泱在心底自嘲。/p
“渟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刀子终是落到颜洛泱身上,顾艺锦一副秉公处理之姿,语气间尽是威严。/p
颜洛泱尽力掩饰心底千丝万缕的慌乱迷惑,面色寒凉,起身行至宫女身旁,居高临下地紧盯着她。/p
这寒冽如霜的目光,倒是看得那宫女很不自在了。/p
她也只是奉命行事,别无选择!/p
“下面的话,我问,你答!”颜洛泱没有回答顾艺锦的责问,而是将突破口落在这宫女身上,“我是何时找上你?又是在何地与你见面?”/p
“这……”听问,宫女颤音微顿,额头有些冒汗,紧张地咽着口水,皇后只吩咐她将这一切嫁祸给楚夫人,倒也备了几个可能的问题,却无此问。/p
“夫人问你话呢!说!”不知何时,楚司遇已行至颜洛泱身旁,见那宫女拖沓,他厉声而言!/p
这一声,吓得宫女浑身一抖,“接……接近午时,在永安宫……在永安宫偏殿的转角处,那里……距暂盛酒肴之地最近。”/p
既是没有标准答案,强势相逼,她只得冒死瞎编作答。/p
“哼!”颜洛泱冷哼,而后转向在一旁看热闹的顾若萦,“姐姐,妹妹记得那会儿正在跟你讨论疯狗之事呢,哦……还有爹爹娘亲及太子给小女子作证,对吗?”/p
本以为这假顾若渟面对众势相压,即便是被嫁祸也自会乱了阵脚,却没想她竟能这般临危不惧,仿若这些事跟她没有丝毫关系!/p
如此,倒让众人对这个冷静到难以置信的女子刮目相看了。/p
被询问的几人都不曾作答,唯独商亓珏,他出席行至颜洛泱这边,“当然,楚夫人那番言语可是让本宫记忆犹深啊。”/p
俊逸如玉的面上是带着探究的笑容。/p
颜洛泱对上那墨黑深眸,虽看不透他笑容背后之意,但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