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翠听完立马一扭头就往外走,边走边招呼人:“来几个跟我去外头布置的,力气小的不用来了。”
孟珊看着走远的高翠,拍拍胸脯感慨:“这还真是个利落人。”
唐薇不着痕迹地瞟了眼李氏和孙氏,脸上笑意和煦堪比三月春花:“可不是吗?你瞧她这一来就消停了不少。”
孟珊很赞同地点着头笑。完全不理俩被忽视的人。由此可见,正室和妾侍气是天生不对盘的气场,就算是这家的正室和那家的妾侍碰到一起,也别指望能擦出和和美美的小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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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赶到四月二十六那天,几个一直帮忙的夫人们很是尽责的抓了自家小孩,一来添热闹,而来像荀恽这样的三岁不到的孩子还是有任务的,他得在喜榻被撒上花生,红枣啥的以后往在上头滚一滚,说是图吉利,也是个喜庆寓意。荀恽他爹荀彧早在前一天就跟着他的奉孝叔叔出发去颍阳了,因为颍阳离阳翟有一天的路程,要是在当天去,就是不算误吉时等赶到了天也都擦黑了,总不能黑咕隆咚的把人姑娘接出来吧?人岳父不跟你才有鬼了呢。
同行的还有郭图。戏志才倒是想跟郭图争争名额来着,结果被自家老婆一句:“人家那好歹算同宗,你跟着一道去裹什么乱?”给打消了念头,老老实实窝阳翟跟着辛评眼对眼的等着招呼宾客去了。
而在蔡家,蔡妩是凌晨时刻就被特意回娘家给妹妹送嫁的阿婧从被窝挖了出来。一番梳洗,然后由蔡家请的喜娘给开脸绞面,接着把头发散掉,喜娘拿着木梳一边动作一边念叨:“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多福又多寿,三梳梳到头无病亦无忧。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好不容易等梳完头盘了发髻,蔡妩只觉得自己头上别了七八斤的钗环收拾,脖子都被压的生疼,拿铜镜一照,她就觉得里头那是个移动珠宝架,好看在哪里她真没看出来。
等扑胭脂,画娥眉,抿唇红以后,喜娘终于退下,蔡妩刚庆幸自己可以不支着架子扮布娃娃任人打扮了,结果喜娘一转身又捧着个托盘回来了,蔡妩看看托盘里的东西差点儿没哭出来:镶着珍珠的鎏金礼冠,怎么也得有五六斤吧?这东西搁上去她就真的在脖子上架十多斤东西了。
蔡妩终于明白为啥阿婧陈倩出嫁那天都特端庄地昂首挺胸了:脑袋上有这么重的东西,你不挺着点它根本不成啊。
好不容易折腾完礼冠,那件耗时九个月的嫁衣终于登场。蔡妩摆着架子看着自己被套了一层又一层,头一回感激郭嘉蔡平商量日子的时候订的是不冷不热的四月天,这要是给订到七月去,五层繁复礼服下来,她光汗就得流好几个来回了。
折腾了有一个半时辰还多,蔡妩终于被折腾完放行。阿婧趁机往蔡妩袖子里塞了小点心:“都是你爱吃的,先垫吧点。今天还有得折腾呢。我让杜若也带了点心,藏着给你路上吃。”
蔡妩感激地看了自家姐姐一眼,开始顶着华服端着姿势小口小口吃东西,等吃完接过阿婧送的一盏茶咕咚咚喝完,想伸手再要吃喝时就被告诫:茶不能多喝,东西也不能多吃,省的到时候方便。蔡妩眨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就坐在床上等着听着外头动静。
天色蒙亮的时候,外头响起嘈杂声,杜若小碎步跑进来:“大姑娘,少夫人快把姑娘扶起来吧,姑爷已经带迎亲队伍到门外了。两位公子正带人拦门呢,估计一会就到了。”
蔡妩听了傻眼:让威儿拦门?真的没问题吗?
不得不说蔡妩对自家弟弟是相当了解。蔡家二公子对自己这位姐夫丝毫客气没有,带着二十几个少年把蔡家大门关的死死的。刁难的问题更是花样百出,层出不穷:从经史时策到天文历法,从数算几何音律棋艺。真的是怎么刁钻怎么来,什么偏门问什么。把门外迎亲队伍问的冷汗直流:奉孝你到底怎么得罪你小舅子了?把门内来问情况的江烁问的无比庆幸:幸亏我娶阿婧时他还小。
等郭嘉对问题一道道答完,时间都过了一个多时辰,蔡威还是没有丝毫开门的迹象。郭图看看日头,探着身子问新郎官:“我说奉孝啊,你到底做了什么把你小舅子得罪这么狠?喜钱也发了,问题也答了,怎么他就是不开门呢?”
郭嘉无奈地挑挑眉,这事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他干脆就什么也没说,直接走到门前“啪啪”拍了两声,然后朗声道:“内弟若是还有疑惑,改日嘉在颍阳扫榻以待。只是今日吉时将到,若蔡家扔闭门拒客。嘉少不得要得罪了。”
里头一阵沉默,然后蔡威的声音响起:“你待如何?”
郭嘉眼一眯,态度强硬地答道:“自然是破门而入。等娶了令姐,嘉自会向岳父大人赔罪。”
门外一阵沉默:估计要砸门进岳丈家娶老婆的大家还都是头一回见。这到底是娶亲来了还是抢亲来了?
门内则响起了拦木搬动的声音,蔡家大门在闭了一个半时辰以后终于缓缓打开了。
迎亲队伍舒了口气:总算消停了。可惜这些人不是蔡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