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艰难的心理挣扎后,杜茗裳还是决定做一会老好人,就当作是杜织芸的女主光环不灭,上天定要让她这个暗化的女配出手相助。
再者,她与杜织芸还有一场比试的约定,现在在这里耍这些小手段,还不如在擂台上光明正大的对决,那样自己还觉得光彩一些,也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她回过头去看夜归尘,一脸恳切地道:“虽然不同母亲,但她毕竟是我四姐,血脉相连,血浓于水,我不能看着她在这冰天雪地里受冻,可不可以等我先将她送到暖和一点的地方再上路?”
说完之后,她暗暗地吐了吐舌头,险些吐了出来。
血脉相连?血浓于水?
原文中自己成了杜织芸的替死鬼,不就是因为血脉相连,血浓于水?
说到底,这些鬼话都是说给夜归尘听的,找个借口而已。
而听到她说血脉相连,血浓于水的时候,夜归尘神色不自禁地闪了闪,竟是转过头去不看她,不知道想些什么,最后道:“我知道她是你四姐,所以下手不重……”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明显底气不足。
这语气倒像是做错事了在忏悔一般。
“莫不是真以为自己将杜织芸当作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妹吧?只是,就算如此,他也不应该一副害怕被自己责怪的模样啊!”
对于夜归尘的态度,杜茗裳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她最能确定的是,夜归尘允了她的要求。
于是,她赶紧跑到杜织芸的面前,手脚并用地开始刨坑。
夜归尘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她,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经过一番努力,杜茗裳终于将坑刨开。露出杜织芸苍白的脸庞和乌黑的嘴唇。
哪里还有平时光芒四射的模样?
杜茗裳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我靠。怎么跟鬼一样?该不会不治身亡吧?”
她将杜织芸从坑中拖出来,摊开手心。凝结出浅灰色的聚灵气,推至杜织芸的丹田处。
片刻之后,杜织芸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然而杜茗裳的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
她感觉到杜织芸体内强大灵印的存在,几乎充满了狂暴的仙气,明显就是强大水属性仙者的烙印。
杜织芸居然得到了水属性仙者的传承?而且体内的脉络也好像被改造过一般?
杜茗裳的心里咯噔一下,这并不属于原著的情节,那么说来。自己历练的一个多月来,杜织芸身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她感觉到,杜织芸在修炼一种奇特的功法,与夜归尘塞给自己的黄昏驻足不相上下。也都属于神渊难得的东西,足以让修仙者乃至仙者们疯狂。
而仅仅只是一个多月时间,以杜织芸的天赋和悟性,以及女主光环下各种机缘巧合,其力量与自己虽然有一定的差距。却也已经开始直逼自己。
能够让杜织芸这般强悍爆发的人,恐怕只有领主水清浅。
杜茗裳忽然有些迷茫,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至于哪里不简单,她又说不上来。唯一想到的是,水清浅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仅仅只是因为杜织芸的天赋,所以收她这个徒弟?是这样么?如果是这样,原著中她怎么就不露面?
就如同北堂耀赐灵印于柳影儿一般,这中间定然有什么原因。
当然,她也不认为水清浅是为了对付夜归尘,毕竟现在他们得到了摄魂,想要阻止夜归尘的步伐,最重要的应该是寻找培养摄魂的法子,而不是到处晃悠,到处收徒。
不简单,从始至终,整件事情都不简单。
那些仙者不知道想要做些什么。
她忽然问夜归尘:“阿痕叔叔会来汇合么?”
即便夜归尘会说苍窿的事情和她无关,但是她还是想要知道现在妖灵山脉外的情况。
夜归尘看着她,也不问她为什么要问起离痕,只道:“如果你想见他,便可以用千音传唤他。”
能见就好,杜茗裳点了点头,将杜织芸从雪地上扶起来。
她有些郁闷,现在她救了杜织芸,等到时候擂台比试,杜织芸却将是她最大的对手,果然是自己找虐。
她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几巴掌。
她将杜织芸扶起,唤出神魂太初晶,刷拉一声便飞往绿茵中,然后再将起平躺着放在温泉边。
她知道,即便魔空和北堂皓祠不来这里,到了晚上庄西城也会寻来,只要有人能够找到杜织芸就好。
为了保证杜织芸不被蛇虫鼠蚁给吃掉,她还特意在周边洒了毒粉,等到一切准备妥当,才拍了拍手,转身离开,边走边唱,“谁傻/逼啊谁傻/逼?我傻/逼啊我傻/逼……”
她怀着纠结郁闷的心情走开,却不知道杜织芸做了个天底下最恐怖的噩梦。
杜织芸梦到杜茗裳救了自己。
这种事情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种巨大的屈辱。
在刚刚记事开始,她的母亲就告诉过她,她和杜茗裳那个庶出的废物是由区别的,她注定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天之娇女,而杜茗裳则是丑陋不堪的小丑,他们生来就没有办法平起平坐。
像她这样的天之娇女,怎么可能沦落到被一个不起眼的小丑救助?
噩梦,果然是噩梦。
杜茗裳原本就无比纠结,若是知道杜织芸的心思,必然会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管闲事也不分人,真正是个大傻/逼。
她重新回到夜归尘身边,笑道:“师父,我们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