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无忧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凌无波离开的背影,杜茗裳不得不感慨,绝缘体固然犀利,但在抗体面前,却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她叹息一声,对红蕖道:“梳洗一下,去街上逛逛吧,反正门也坏了,房间里是呆不下去的。”
现在差不多是商业活动频繁的时候,街上定然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她打算趁机观察一下抗海节庆典究竟引来了多少修仙者,最重要的是,有没有与洢水宮比较亲近的人物。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单独行动,她必须做好万全之策,就算有些动作只是徒劳。
她要想清楚,若是偷取避水珠引起的轰动太大,她不得不正面迎敌的话,那么除了洢水宮之外,还会有哪些正道人士会追杀她,这些人的力量如何,她能否与之抗衡,或者说能否在这些人中突围,安全逃离。
思及此处,她和红蕖已经梳洗妥当,走出了客栈。
经过大厅的时候,她才发现客栈大厅到小院的距离,看似被毁得厉害,实际上并没有波及到构造,只需要轻轻休憩一下即可。
看来出手之人完全能够轻易控制住力道的收发,以及发出的多少,可以说非常了得。
果不其然,仙者就是仙者。
说实在的,她可不想搬出这间客栈,整个洢水城里仙者是人满为患,哪里也容不下她了。
她和红蕖走到大街上,只见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除了穿着水蓝色衣衫的洢水城百姓,便是奇装异服的外地修仙者,偶尔有洢水宮的巡城队列队走过,治安远比昨日好了许多,显然是应对争抢客房而大婶武力纠纷这种事情采取的应对措施。
而街道两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和可口的糖果。吸引了不少客人。
红蕖东看看西看看,一脸惊奇。
她虽然历经磨练,也比其他孩子要安静许多,如今又一袭黑衣。平添了几分冷傲,但无论如何,她毕竟也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对于什么都充满了好奇,而且从云河城出来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逛街,哪有不兴奋的道理?
因而只是走了小半条街,小丫头的空间戒指里就装了不少花花绿绿的东西,手中还握着串糖葫芦,吃的咯吱咯吱响。
杜茗裳也买了串糖葫芦。但不知为什么,即使看的口水直流,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在光天化日之下下口,于是不得不将其扔进空间戒指,顺道叮嘱夜归尘和小狸猫一声。“你们可不要给我偷吃了。”
夜归尘凉凉地没有反应,倒是小狸猫不服气地道:“红红的小女生吃的东西,谁稀罕?”
杜茗裳才不理她,继续和红蕖闲逛。
两人在纵横的街道上穿梭,每条街道的东西都有自己的特色,毫不重复,简直逛得不亦乐乎。
就这样足足逛了一上午。才找了个扯着帆布,摆着几张小桌子的面摊坐下来,一人要了一碗素面吃的津津有味。
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发现了一个问题,所有这些相近的面摊饭馆的客人都少的可怜,而大多都是些穿着水蓝色衣服的本地妇人。
他们有些奇怪,既然洢水城这么热闹。修仙者们在有些酒馆抢位置都抢得打了起来,这里怎么就没有人?
修仙者们虽少食饭菜,但那都是在外出历练,处于深山之中才不得已如此,一旦在城镇中。有了那个条件,一日三餐也是少不得的。
就现在看来,他们所在的面摊对面的那件酒馆,都挤满了人。
杜茗裳清了清嗓子,好奇地问旁边抹桌子的老板,“对了,老板,洢水城的抗海节这么热闹,被邀请前来的修仙者也多不甚数,为什么这些小摊上却很少人来呢?真是奇怪。”
老板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长了一串花白的胡子,头发也已经花白,听杜茗裳发问,他抬起头来看了对面的酒馆一眼,叹息一声,“小兄弟都说我们是小摊了,那些高贵的修仙者哪里肯来光顾?”
杜茗裳不赞同,道:“不会啊,像这种情况,哪里会计较吃住的好与坏?”
这句她说的倒是大实话,洢水城的酒馆每天每顿都已经人满为患了,凡是成熟稳重的修仙者必定不会计较好坏,有得吃就不错了,怎么会为了争抢位置而打起来?
这也太纨绔了吧?
老板一边抹桌子,一边摇头道:“小兄弟是外地人,所以不知道,来的都是高门世家的公子小姐,从小就在仙人居住的地方娇生惯养,我们这些小摊的东西他们吃不惯。”
“是啊是啊。”老板刚刚说完,旁边卖米粉的大娘就插嘴道:“昨天有个世家小姐或许是好奇,来我这里买了份米粉,哪只刚刚吃进嘴里就哇哇地吐了出来,又叫又喊地问这是不是人吃的东西,险些连我的摊位都给掀了,还好洢水宮的巡城队经过才把这件事情压下来。”
大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这些世家公子小姐哪里会到我们的小摊上吃东西,我在这里摆了十几年了,每一年的抗海节,都鲜少有人来,说起来这位小兄弟和那些世家子弟可真不一样,看你们穿着也不凡,倒是不嫌弃我们这样的小摊。”
杜茗裳笑了笑道:“我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红蕖也是笑的眉眼弯弯,道:“我哥哥可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空间里,杜茗裳听到小狸猫呕了一声,没有下文。
杜茗裳心里喜滋滋地,却假装怒道:“弟弟怎么一点儿也不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