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蹑手蹑脚地爬上床,云锦心大气都不敢喘地在陌漾的身旁躺下。
贴着床沿,一翻身就有可能掉下床的危险。
为了不至于睡到半夜来一个自由落地,云锦心注意着不要碰到旁边的人,极小幅度地往里面挪了挪。
偷渡成功,来不及松口气,黑暗毫无逾期的降临,云锦心吓得抱住了身旁的人。
“怕黑?”
很难将怀里抖得秋风落叶般的人想象是成投怀送抱,陌漾环抱住怀里的娇软,试探性地问。
因为小时候被关在黑漆漆的仓库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云锦心对黑暗一直有一种本能的惧意。
“对不起。能不能不要关灯?或者,或者把窗帘拉开,这边应该能够看得到月亮的。”
刚才会钻进陌漾的怀里,完全是无意识的举动,此刻那双强而有力的健臂正圈住自己,男人温热的呼吸就喷薄在自己的颈项,云锦心的脸烫烫的,呼吸也有点急促。
她动了动身体,但马上尴尬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人抱在怀里,因而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只能小小声地对男人发出要求。
女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她们怕蟑螂,却可以一边尖叫,一边精准无比的就用一只脱鞋就超度了打不死的小强的。她们怕打雷,却可以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漆黑夜晚窝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恐怖片,她们还怕长痘,会惊恐地照着镜子,然后一颗一颗地进行痘痘去无踪的祛痘大爷,她们最怕胖,成天叫嚣着减肥,看见美食扑倒的速度却比任何物种都要迅速。
因此,在陌漾的认知中女人就是这么一种外表未必柔软却自诩手无缚鸡之力实则有着极其彪悍内在的存在。她们其实并不需要男人的保护,她们自我修复的能力是超出男人预料的。
但是此时此刻,有个怕黑的女人缩在他的怀里,带着颤音问他能不能开着灯睡觉或者让月光伴他们入眠,却莫名地勾起了他内心深处柔软。
陌漾依言开了橘黄色的壁灯,微亮,但不刺眼,kingsize的大床在一片朦胧的灯光之中。
云锦心马上发现,开灯比不开灯的情况要惊悚得多,因为她看见身旁的男人正在一颗一颗地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你,你在做什么?”
有了光亮,云锦心就那么那么慌张了,她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陌漾那双解除就扣的修长双手上。
“脱衣服。”
陌漾以实际行动回答云锦心的问题。
云锦心瞪大了眼,看着男人坐起身,从容优雅地“宽衣解带”。
晚上陌漾洗完澡的时候本来想床上浴袍的,在云锦心以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男女有别,独处一室,受人诟病等等一系列的成语轰炸过后,陌漾只能捧起云锦心为他事先准备好的衣物,不爽地走进浴室。
鉴于云锦心啰嗦的程度,陌漾本来选择关灯以后不开灯的时候再脱衣服的,他失策,没想到她会怕黑。
但是即便她现在给她背诵什么全篇道德经,他也不可能会穿着衣服睡觉,于是在云锦心瞠目结舌当中,陌漾继续他脱裤子的动作。
云锦心下意识地闭眼,背转过身,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就感觉到一双健臂环上她的腰间。
身体僵了僵,刚想要有所动作,就传来男人简洁有力的指令,“闭眼,睡觉。”
云锦心低头看了眼横在自己腰部的手,男人滚烫的肌肤像热帖般熨烫着她的肌肤。
这样抱着怎么睡啊?
她不习惯和人靠得这么近啊啊啊啊!
云锦心以为自己会睁着眼睛到天亮的,结果这一觉睡得出乎意料的得沉。
一夜无梦。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迷迷糊糊醒来的云锦心习惯性地往床边摸手机。
手没有伸到多远,就碰到了障碍物。
云锦心豁然睁开眼睛,一扭头,就看见陌漾那张祸国殃民的俊脸。
这么说,她刚才摸到的障碍物,就是小漾了?
“早。”
云锦心还来不及压惊,被吵醒的男人便打个了个呵欠,也跟着从床上坐起,神情带着刚睡醒时的慵懒。
被子下滑,露出精壮的胸膛,是足够令全天下男人、女人都惊叫的绝好身材。
“早,早啊。”
目光在陌漾的身材上有游移了一圈,云锦心便咻地一声下了床,蹬蹬蹬地跑去浴室,嘭地一声关上了门,心跳以跑完 米的高频率运转着。
真是奇了怪了,她最近的心脏功能好像出了问题啊,以前看见小漾都不会这样的。
从什么时候起的呢?见到小漾会出现这种不同寻常的反应?明明小时候都不会的……
洗手间里,云锦心看着镜子里面若桃色,脸颊通红的自己,很是用冷水冲了几把脸,接着刷牙、洗脸,直到脸颊上的温度都降了下来,确定没有任何可疑的红晕之后,云锦心深做了几个深呼吸,缓缓地把门打开。
由于视线就计划好会在外留宿,因此云锦心和陌漾两人都带了两套的衣物。
等到云锦心从浴室里出来,陌漾已经穿戴完毕,看见她出来,很自然地与她错身进去浴室,态度自然。
望着虚掩的浴室门,云锦心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们有很过很多个早上,在同一张床上醒来,然后先后进去洗手间。
这样子,好像老夫老妻。
停停停,打住打住,她都在瞎想些什么呢!
小漾可是弟弟般的存在啊!
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