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靖与越遥的关系很好,很好,好到他一来就单独召见了越遥其他人吭都不敢吭一声,众所周知,华靖如今不但十分受宠,而且对这位他亲自推荐的北华名将十分喜爱,甚至越遥刚来北华国都那会儿还一度住在华靖府邸中最好的房间里。
现在,几个北华将领在各自的营地里歇着,一大堆北华士兵站岗着,大帐里,华靖与越遥单独会面着。
“属下见过六皇子。”
“起来吧。我们之间何时需要这些虚礼了。”在主位上笑笑,华靖指指自己身旁,“坐过来,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是。”这话,其实很正常。可不知怎么的,越遥就是觉得心里泛酸。
“这是风画雪陈年的女儿香,尝尝。”
“是。这次战役,陛下没说什么吧?”
“有我在你怕什么?再说,我相信你。”明亮的眸子直直看向越遥,华靖明明只是眼睛在笑,整个人却不知为何扬满了笑意,直直的亮在了越遥心头。
“谢谢。”喝一口酒,越遥收回心里的恍惚,低头,抿酒。
“呵呵。你还是老样子。”声音越发轻柔,华靖捋捋越遥有些散乱的发,放下酒杯。
“我,我来吧。”赶紧低头束发,越遥闷闷地问,“你怎么会过来?”
“老朋友都来了我怎么能不来?当年一别,我可是想念得紧哪。”这话一说,顿时,华靖身上多了份书生气。
“谁?”
“西叶枫。那个一直藏拙的人。”
“小心。”
“就没别的话说?”眼波微转,华靖看着越遥清朗如明月的面容不由一痴,随后喃喃,“我后悔了。”
“什么?”其实,越遥原本是可以听见的。
“没什么。我等会儿就走。”
“这么快?”
“你舍不得我?”
“你,”微一变色,越遥赶紧站了起来,“你醉了。”
“哈哈哈,美人如玉,我能不醉?”看着越遥眼里越发的谨慎,华靖笑笑,“父皇说了,你暂且拖着,等过年的时候再动手,给他们当头一击。”
“好。小心。”
“你除了这话就没别的?”扬眉,华靖随后无奈的摆摆手,“我走了,不然就真赶不及了。西叶枫,呵呵,你说我和他,谁更厉害?”
“你喝醉了。”沉声,越遥低头,不再看华靖。
“醉,我新婚那日也醉了呢,那新娘子也不说话······你何时娶亲?”
“······”看眼华靖眼波流转的面容,越遥的头越发低了,有时候,有些事,有些人,他又能如何?
“不说话?那穿红衣裳的也不说话,我还以为是你呢,就说,你何时又成了女子了。”
华靖最终又笑又骂的走了,也不知是笑谁,骂谁。将华靖秘密送到一里之外,越遥便退了回来,转身,走向了北岭的最高峰。
那一望无际的山脉·······
月光静默,寂静的披洒在越遥一身白色的皮袍上、头发上、脸上。好像锁尧山的月光,清冷,醉人,却又不是,只因其中满满的血腥之气。血腥?展开双手,越遥盯着,只觉得一股灵魂的震颤自心底而来,浩瀚,深远,宏大,无法避免。这是一双,杀人的手!
“九哥?”身后,一个震惊的声音终是冒了出来。“真的是你?”
“你,采药?”
“嗯。你,”轻身飘落在越遥身侧,尧十一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颜。
“放心,我不会将我的身份说出去的。”
“不是,你······”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没有证据,他们谁也赖不到锁尧山头上。况且,我不会输。”看着尧十一惊慌的眸子,越遥淡淡一笑,很温暖。
“可,我,我不是说这个,你这样,要杀多少人?”眼眶一红,尧十一强忍着继续,“今天我看见了,那么多人,全死了,你,叔伯爷爷们养育你一场,就是为了杀人?”
“那是我的事。”语气蓦然变冷,越遥看眼尧十一,随即身形一转,就要走人。
“站住!”大喝,尧十一从腰间掏出个布包,扔过去,“这是家主伯父给你的,他说你的心情他理解,但此事重大,希望你考虑到自己,好自为之——伯父说要是在这儿看见你了就交给你,我,我还不信,如今,我们明天就回去,十七弟也来了,你们多时不见,你要是真不回去了好歹跟他见一面,否则下一次,下一次······”莫名的心酸,尧十一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可却又必需得说出来,可他又说不出来的······
“兄弟相残?”
“不是。可你违反了尧家规矩,十七弟是少主,免不了要跟你黑脸,你,他一向敬重你,别让他为难。”说着,尧十一转身就走。
“父亲都同意了,还为难?”失笑,越遥打开布包,是一本书,很厚,很旧,上面有着淡驳的花纹,上书,“尧家阵法”!而后,是一张字条,俊雅的字体——
“此乃尧家子孙必学之阵法,尓心既固,以助尓自修内身。另,锁尧山青竹令一枚,可在关键之时救尓一命,凡令取出,终身有效。但若尓有意泄露锁尧山诸事,则,令除,人亡!切记!”
“父亲。”那枚青竹令淡淡,落到了地上。
心慌,还是慌,尧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