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呢?”
“其实,秦家主建在水上那所房子,叫什么清苑的,前几天着火了,好几位姨娘都死了。秦武阳那小子如今也不知道猫哪儿去了,还有四小姐,好像是被抓了。”
“有人找你了?”
“嗯,尧家主。我们不是跟他们有合作么,所以有些事就得出手。哦,尧家主还说要是见到你就约个时间,他说得胡七改八的,意思好像是找无霜,可称呼却是陈将军。师父,见不见?”
“不知道,你就说没见过我得了。尧无双呢,也过来了。”梨霜这才想起来好像尧无双不在安凌郡。
“不知道。不过,我前几天听见有人吹曲儿,具体的也听不太清,但看人好像是尧少主,当时就见几只鸟儿往城里那大校场飞走了,本来想过去的,后来见师叔出来了,我就没过去。可,昨天师叔过来我问她,她,她说她没听见。”身板儿哆嗦了一下,麻杆儿有些惧怕的看向梨霜,“不是,我没梦游的习惯啊,听的清清的。”
“你没听错。你的内功虽不如棠儿高强,可你贵在六根清净,心思清明,所以很多声音听的比其他人真。”怎么还是像和尚呢,不会真的当和尚吧。忧心的看眼麻杆儿,梨霜咬了颗花生。
“六,六根清净?师父,”麻杆儿的俊脸立即拉下来了。
“怎么了呀?没事儿,等你在世上多走几年就不清净了,有什么可怕的?倒是以后遇事还是这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没你的事不许下掺和,听见没有?”
“哦。还有!师父,有人看见陈四老爷了。”
“嗯?”
“就是,就在莫开城。你知道的,小梅花一直开着,不过货源得从北华绕道,有人看见了,易了容,不过没敢拦。”
“你下的命令?”见麻杆儿点头,梨霜想了一会儿,“人,怎么样?”
“挺精神的,在那儿住了几天,白天睡觉晚上出去,那儿的管事不会武功,也就没敢跟踪。”
“莫开府如今买什么都很贵吧?”
“嗯。小梅花的管事还借机赚了一笔呢。说是一帮傻大个儿在闹市卖茶叶,他趁着人家不知道就贱买回来了,然后掺上好茶叶高价卖出去。那人是个高手,掺出来的茶叶行家也分不出来。他还花钱雇一帮商人特地去北华买牛羊,制成肉干高价卖,味道可好了。就是没办法拿过来。”
“你们是靠信鸽传信?”
“没有。我养了几只画眉鸟,尧少主上次来帮我驯服了,那鸟一身新鲜,旁人还以为出去觅食呢。”
“画眉?哼,你又敲诈人家了?”
“没有,尧少主看着有趣儿才帮我训的,对了,我那天听的曲儿跟训鸟的曲儿像的很,但不是一个。”
“这样······”还真是坐下即知天下事,谈笑可闻世间情啊,蓦地,梨霜笑了,看着麻杆儿笑的愈发诡异。
“怎,怎么了?”
“说,这段时间都干什么了?”阴森森的,梨霜嗖的就拽住了麻杆儿的耳朵,反手一拧,“仔细的,一丁不漏的,说!”
能将力所能及的地方看的一清二楚,能干的,又有什么呢?耳听着麻杆儿兴致勃勃洋洋得意唾液飞溅地叙说着他这些日子以来的一举一动,梨霜的脸渐渐阴沉了,末了,只得笑笑,拍拍已经略比自己高的肩膀,“想好了!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再想收手就来不及了。”
“·······”能短时间内搜集那么多的情报,不消说,麻杆儿也是很有脑子的。
天色,微暗。
捏捏发酸的脖颈,梨霜看眼仍在混沌状态的麻杆儿笑笑,好像刚救下他时安慰似的摸摸他的脑袋,虽然眼前的少年已经长高,这画面看起来有些匪夷。
“做决定的时候想想秦九笙,平日是威风八面,可一旦有人想谋权篡位,首先想干的就是敲掉他。”
不过说起来谁教这孩子耍心眼儿的呀挺老实一孩子,沈连诚?得了吧,那人的兴趣可全在掐算盘珠儿上。那,难道是自己?还是,环境?或者说,男人嘛,总是有征服心的。
呼!耳旁,淡淡的风声,很淡,却有着,淡淡的血腥。血腥!
梨霜立刻就蹿了出去。落地无声,她顷刻间就到了事故的发生地,大校场前方密密麻麻的小山坳里。呼,还好这里树多。
选了棵枝叶还算茂密的倚住,梨霜看眼天上淡淡的星光,迫不及待的就向下看了去。
星光,云朵,墨的,白的,紫的各色的衣裳,长剑,大刀,暗器,铁箭,鲜血,身影,嘶哑的声响——因为密林,因为药物,所以,这里短暂的无人知晓。
“刺啦!”剑光!亮的,刺目的,一剑刀剑皆断的剑光。真正的破空之剑!
剑势悠游,在林地之间,在四人周围快速游走,横劈,斜劈,竖劈,起手,飞飒,减缓,弯绕······身影便在那剑与剑,剑与箭,剑与刀和暗器间完美的化为了一道影光,在淡淡的星光,乌色的云朵下盘旋,分转,凌厉,无声,一步步成为了鲜血的代名词,凡过处,血必溅,凡血溅,剑必现!
梨霜忽然的便停止住了呼吸,看着,看着。
这剑,很美,很快,很干净利落,很明快简洁,很像,梨霜心目中的剑。剑剑到肉,剑无虚发,剑势凌厉,剑人合一。人是凌厉的剑,剑也是富有灵性的人,不是品级最高,也没有锋利的剑刃,那剑在林中爆射着,却如人一般飞出